山东费县许由城村改造乱局乱象之我见
历史上最糟蹋人的体育运动是铁人三项,而在当今社会由于缺乏对权力的监督和信访制度的不健全,又出现了新的铁人三项,此山寨版铁人三项出现在我中华大地且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态势,在糟践身体、考验意志的基础上又增加了精神折磨,运动员是清一色的访民,伸冤、上访、被维稳成为新的铁人三项,好多运动员被淘汰出局,只有少数人发现自己坚持到最后又回到了起点,剩下的只有无奈。
山东杜元章、王俊华、杜元峰、刘振华、杜元勇、刘振海、杜元山、王玉山等人就是中国社会底层人士参与新铁人三项运动的典型杰出代表性人物。他们都是山东一个叫许由城村的村民,许由城村从 2009 年持续至今的旧村改造让杜元章等若干村民沦为新铁人三项运动员,并且欲罢不能。他们的村官吕宝明和许由城村所在地镇里的多名官员曾被杜元章等人发帖揭发、控告,有关部门也曾重视杜元章等人的控诉,可至今杜元章等人未曾息访。
在 2014 年 1 月之前,我与杜元章等人素未平生,短暂的接触后杜元章却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并不是因为他与朱元璋的“元璋”同音。如果非要让我给杜元章写一个简介,我会写到:个子不高年纪与我的父亲相仿,满头乌黑的头发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面孔,多次因检举、揭发、控告许由城旧村改造涉嫌非法占地、非法拆迁并控告他们村书记违法乱纪遭恐吓、威胁,但至今仍在坚持参与许由城村的新铁人三项运动,他是许由城村新铁人三项运动的代表性人物,这就是杜元章。如果我能够,我愿记录下杜元章一行人从 2009 年至今所有的举动,为元章,为自己。
旧村改造
许由城村位于山东省临沂市费县探沂镇东部 2 公里,祊河南岸,以上古高士许由命名,是春秋、汉代古城。许由城遗址位于村驻地及其周围, 1991 年公布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是费县目前发现的三大古城之一。从临沂火车站打车只要花上 70 元钱便可到达许由城村。
事实上,许由城大部分村民从 2009 年到今天的日子过得很不消停,因为许由城村委会在 2009 年打着旧村改造、新农村建设和增减挂等名义,在没有拆迁许可证,没依法办理征地手续的情况下在村内大搞非法拆迁、占地和野蛮逼迁,许由城村民吕现立还因为拆迁被砸死,旧村改造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个传说。
杜元章抱怨地说,由于许由城村委会从 2009 年中开始非法占地搞所谓的新农村建设,在没有任何合法手续的情况下建楼销售并且楼房还有卖给外村的,因此,许由城村已由原来的样板村变成了下雨就积水成河,四处可见废墟的村庄。
许多许由城村民对旧村改造持反对意见:“手续公告都没见过,没有拆迁征地和规划许可,更没有听证和评估,村民大会上大家一致反对改造,村书记当时口口声声说既然村民们反对就不拆了,没想到他却自食其言,于开会后没多久便开始大搞非法拆迁。”
很显然,许由城村民遭遇了一场许多中国农民正在遭遇的“被上楼运动”,所谓的被上楼,是指各地为了换取城镇建设用地指标,将农民的宅基地复垦用来增加耕地,从而强迫广大农民搬出平房,搬上楼房。各地规模浩大的拆迁运动,打着各种旗号,如城乡统筹、新农村建设、旧村改造、小城镇化等等,也有对应政策推出,如村改社,宅基地换房,土地换社保等,这些拆村运动使得农民们不得不“被上楼”,“被上楼”引发的涉访纠纷和“冤案”数不胜数,其中以平度记者陈宝成被抓事件最为典型,陈宝成被抓事件是若干被上楼运动中的一个引发涉访涉案纠纷的缩影,许由城村杜元章等人的铁人三项不过是一个延续 …
许由城村自 2000 年至 2008 年进行新农村改造,已经是花园式新村, 2009 年 1 月被有关部门定为新农村建设样板第一村、文明村。许由城村一共 600 多户村民,截至到 2014 年 1 月仍有约 400 户拒绝搬迁,因为在他们看来许由城村并不算破旧,甚至是远近闻名的样板村。该村的新铁人三项运动代表杜元章和杜元峰等人则坚信:“已经搬走的村民大部分是受不了村里和镇里拆迁人员的野蛮逼迁才走的。”
在这个网络盛行的年代,大家对于“野蛮逼迁”这个词汇也许都不陌生。暴力一点的野蛮逼迁如:恐吓、打人、砸东西、停水、断电、泼粪便、威胁强拆等。还有一种野蛮逼迁则掺杂了公权,如:停发工资或退休金、停工作、开除公职、不许参军入伍等。掺杂了公权的野蛮逼迁大有滥用职权的成分,可掺杂了滥用职权的野蛮逼迁在当下尤为盛行, 2013 年媒体曝光湖南长沙一教师因为家属拒不搬迁被停掉工作回家做家人的工作,此事一经曝光引发国人一片唏嘘。
事实上,杜元章等人的猜疑并不无根据。许由城村新铁人三项运动员之一王俊华的蘑菇菌种还因为村委会盖楼被毁,他自称损失约 30 万元,而许由城村民因为抗拒村委会和镇里实施的旧村改造,亦在 2010 年 10 月遭遇了各种断水、断电、断有线电视、断路等厄运。为此,杜元章等村民联合将非法拆迁、逼迁行为反映到省市县等多个部门,问题未及时得到解决,相反却招来了报复, 2010 年国庆前夕,杜元章被数名来历不明者恐吓,直到后来很久之后许由城村才被恢复供电、供水等。
大多数“被上楼”的农民认为村里或者镇里实施旧村改造,村里和镇里就一定就是罪魁祸首,其实不然,在我接触的“被上楼”事件中,大多村、镇级单位只是被上楼的执行者,而真正的幕后黑手不乏有县、区、市的有关政府部门参与其中,这些幕后黑手不显山不露水的在背后操控基层单位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大搞被上楼运动,出了事有基层单位的人承担,出了政绩却算在自己的头上,好不快哉,这正是无利不起早的最好表现。
杜元章等人的信访行为虽然引起了他们县有关部门的重视,可许由城村民们“被上楼”的厄运却远没有结束,因为就在杜元章被恐吓后的几个月之后,村里和镇里的拆迁人员再次出动大批人员并且动用武力继续搞拆迁和逼迁。许由城的铁人三项运动员们天生硬骨头,那天村里和镇里拆迁工作人员的武力没能让许由城村民屈服,双方甚至还发生了流血冲突,现场混乱不堪,大有要出人命之态势。
仗着自己有后台或有背景而欺负人的人往往被人们称之为狗仗人势,杜元章说,村里和镇里的拆迁工作人员到村里说是来拆迁的实际是来打架的,问他们要手续他们拿不出来,反而动手打人,还扬言打死有人偿命,愤怒的许由城村民们奋死抗击‘外敌’的入侵,据说当保卫者和入侵者共有 20 多人参战,保卫者王俊华说自己当时被打昏迷,刘振海被打的心肌缺血,邵士英的胳臂被打骨折,有法医鉴定轻伤害,属于刑事案件但至今无人处理,打人者逍遥法外。保卫者郝存秀等人将非法拆迁的挖掘机砸坏,后来被判了缓刑。
村书记也复出
党的十八大胜利召开之后,国家领导人提出了苍蝇和老虎要一起打,可事实上老虎离普通民众远之又远,“苍蝇”却在人民群众的眼前左摇右晃十分恶心,新铁人三项运动员杜元章等人除了控诉许由城村的旧村改造外,还从 2009 年开始通过信访的方式控诉许由城村书记涉嫌违法乱纪,至今已无数次前往县、市、省、北京进行检举,但并无实质性结果。
彼时,许由城村支书是吕宝明,此时,许由城村现任村支书仍然是吕宝明。
而自从杜元章等村民在 2009 年第一次检举揭发吕宝明的行为后,吕宝明曾被探沂镇政府给予党内警告处分,并在 2012 年被免去村书记职务。那么,已经被免去了村书记职务为何仍担任村书?
针对此事,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告诉本书作者,实际吕宝明是被免职两次,其中一次村民没有书面的证据,由于他和某领导勾结在一起,被免职后仍然操控村委会。和许多村干部一样,吕宝明确实有过人之技,在 2013 年换届选举时他通过某种手段,又重新被选举为党支部书记,未受到法律的惩处,相反却在镇领导的眼皮底下重新当起了村支书,实属可笑。
说到吕宝明,我不得不说一个叫庞兴杰的村主任,他是河北定州的一位村官,一个十足的好人,可好人庞兴杰却在村干部的派系斗争中被人连下黑手,儿子庞景州被诬陷判刑,自己村主任的职务也被街道办事处某些令人难以启齿的官员一句话免掉了村主任的职务让一个缓刑犯当上了村主任,那个非法免掉庞兴杰村主任职务的官儿还讽刺庞兴杰:“你是好人你管不了村民,坏人管好人好管!你是好人所以你管不了好人!”普天之下,类似该官的“坏人管好人”的荒唐逻辑屡见不鲜。
吕宝明的违法乱纪行为有据可查,在山东省国土资源厅出具的【信核字 (2013)7 号】信访事项复核意见书上可以看到, 2009 年和 2010 年,以吕宝明为首的许由城村委会违法用地 30.26 亩、 36.20 亩和 24.83 亩建居民楼和社区均被费县国土局查处。
沂沭河水利管理局出具的《费县许由城村临时采砂情况说明》更是证明以吕宝明为首的许由城村委会在 2010 年 8 月在祊河里采砂,“他采砂的盈利款貌似去向不明,至今未公布账目,最恶劣的是他们越界采砂将土地毁于一旦。”
2013 年 11 月,自由撰稿人刘跃先,也就是本文的原作者曾亲自到许由城村核实杜元章等人所反映问题的真实性,刘跃先曾跟随村民杜元章等人来到当年许由城村委会在祊河的采砂现场,两片被采砂河道与原河道明显不一,呈凹状。杜元峰告诉刘跃先,采沙与盈利多少都能算得出,毁地数十亩也算的出,可至今吕宝明等人没有被追责,采砂账目也未公布,怀疑早已经被侵吞了。
针对以村书记吕宝明为首的许由城村委会非法占地建房、毁地挖沙一事,北京多位法学人士指出,其行为已经涉嫌犯罪。我国刑法和土地管理法对非法占地被追究刑责的标准作出了明确规定,从许由城村的非法占地情况来看,已超立案标准,但国土资源部门面对杜元章们的检举为何视为不见 ? 或许只有天晓得!
“看来杜元章们所在的那个镇,那个村确实没有什么人才,非要让一个劣迹斑斑且涉嫌多宗土地犯罪的人当村书记,看来这个村书记和镇里领导的关系非同寻常,建议上级纪检部门查查他们。 2014 年 1 月,北京一位法学人士翻看杜元章提供的案卷材料时如实说。
许多人经常把免职和撤职混淆,有人认为免职之后被免职者的仕途就 OVER 了,其实免职与撤职完全不同,免职的背后有很多玄机,它的定义是:依法享有任免权的机关按照法律或者规定制度,免去某人所担任职务的行为。如本文作者在 2009 年监督的重庆忠县民政局野蛮挖尸案,那个涉事的民政局长在舆论的监督下被免去民政局长的职务,还有江西宜黄拆迁自焚案的一些官员也是被免职,耐人寻味的是,那些被免职官员的脸皮总是比城墙还厚,总不肯抛弃他们的金饭碗,在被免职之后不久又像明星一样复出,唯一与明星不同的他们的复出属于“羞嗒嗒的玫瑰静悄悄的开”类型,可见当代中国官场的奥妙博大精深。(作者 王言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