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新话题
打印

广东蕉岭频现野猪毁作物 狩猎证难批致私捕兴起

广东蕉岭频现野猪毁作物 狩猎证难批致私捕兴起

来源:南方农村报

  南方农村报讯(记者刘龙飞)一个个即将成熟的番薯被生生刨了出来,有的已被咬成碎渣,田里一片狼藉。看着面目全非的番薯地,蕉岭县广福镇农民李荣欣十分气恼。从“作案手法”上判断,搞破坏的“罪魁祸首”肯定是一头野猪。

  由于担心旁边的南瓜地也难逃“厄运”,李欣荣找到了66岁的李育华——村里有名的老猎人。

  “这头野猪至少有100斤。”根据地里留下的脚印,李育华很快判断出了“凶手”的个头大小。在李育华的建议下,李荣欣在南瓜地里设置了钢夹,只等野猪“上钩”。几天之后,李欣荣不仅没有抓住野猪,反而又听说有村民的番薯地“惨遭蹂躏”。

  眼看“陷阱战术”宣告失败,李育华只好又拎起自己那支土猎枪,准备和野猪再度“正面开战”。一个多月前,他击毙了一头40斤的野猪,当时,这头小畜生正在他家田里狂啃玉米。

  “这两年村里的野猪越来越多。”李育华说。

  野猪锐减猎手挂枪

  李育华与野猪的“战斗”开始于1960年代初。当时,蕉岭县广福、文福两乡镇联合成立了一支12人的狩猎队,李育华是其中一员。

  除了野兔、老鹰等,李育华所在的猎队绝大部分时间在打野猪。“每打到一头成年野猪,每个猎人能拿到45斤粮票补助,有时,猎狗也能享受同等待遇。”11月25日,李育华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在粮食紧缺年代,他家因此很少挨饿。

  虽然打野猪有物质回报,但危险也常常伴随着李育华。一队友被野猪咬成重伤不治身亡的事情,成为李育华猎人生涯中最深刻的记忆。

  “上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是野猪最多的时期。”11月26日,蕉岭县林业局负责人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经过几次大规模砍伐,粤东山区森林面积锐减,野猪栖息地遭到严重破坏,加之捕猎力度大,1980年代末之后的一段时间,猖獗一时的野猪在蕉岭一度没有了踪迹。随后,猎队解散,李育华等“挂枪归田”。

  2000年8月,野猪被国家林业局列入《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

  生态改善猪祸重来

  进入新世纪,封山育林等措施使蕉岭森林覆盖率不断提高,在梅州各县市中长期高居榜首。生态改善后,一度销声匿迹的野猪也频频现身。李育华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在老虎、豹子绝迹之后,皮厚力大的野猪几乎没了天敌。

  在蕉岭,除了相对偏远的乡镇不断发生野猪破坏农作物事件外,野猪的活动范围也开始逼近县城。前两年,当地一位退休干部在城郊散步时,被出来觅食的野猪撞伤;最新的一则传闻是,在临近县城的一座公园里,也出现了野猪脚印。

  “我估计蕉岭县野猪数量已经超过了2000头,如果再不控制,进城将是早晚的事。”蕉岭县林业局一工作人员表示。

  而面对日益增多的野猪,老猎手李育华却越来越感觉力不从心。

  在苦苦寻找两天之后,李育华终于碰到了一头野猪。在朝其开了一枪后,他却没能追上受伤的野猪。“老了!”他感慨道。

  李育华曾经的队友中,8个已去世,剩下3人也早就不再打猎。李育华的大儿子目前在深圳当保安,小儿子则去了福建龙岩打工,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过李育华手中的猎枪。除了觉得辛苦、危险,《狩猎证》难办也是两个儿子不愿打猎的重要原因。

  尽管有县公安局颁发的《持枪证》,但李育华在将枪口对准野猪时,心里总有些不踏实。根据《广东省野生动物保护管理条例》,猎捕野猪必须申请《狩猎证》,驯养、运输、售卖野猪也必须持有合法证明。而目前,基于保护为主的原则,除了出于科研目的的捕猎之外,有关部门极少向民间猎捕野猪活动发放《狩猎证》。

  ■他山之石

  政府组织限额猎猪

  由于栖息地恢复和天敌消亡等因素,大批野猪开始“重新出山”,成为破坏农业生产、威胁人身安全的一大祸患。近年来,在江西、浙江等野猪为害较严重的地区,当地政府已经开始组织适量捕杀。

  2006年,江西省批准限量捕杀1万余头野猪和数千只华南兔,公安、林业部门发放相关证件到狩猎户手中,并有专人负责监督检查。今年8月,该省抚州市再度计划猎捕2200头野猪。

  不过,也有人认为,组织人力打野猪固然可缓解野猪危害,但通过科研、放养等方法,让野猪重新遇到天敌,恢复生物链条,才是治本之道。

  农闲打猎年入近万

  虽然官方禁令高悬,但日益严重的野猪之祸,还是使少数当地村民在农忙之余做起了猎手。

  蕉岭县农民钟杨斌去年打了2头野猪、近20只野兔、10多只野鸡,还挖出了10只芒鼠。这些野物卖到市场上,收入将近万元。钟杨斌11月25日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野鸡每斤30-50元,芒鼠每斤70元。至于野猪,整个出售可以卖到每斤30元,如果除去内脏,则可以卖到50元一斤,“镇上居民和饭店都抢着要。”

  钟杨斌手中的猎枪是父辈留下的土枪,但他并没《持枪证》,因为很难能办到。而如果没有枪,打野猪的难度便会大大增加。钟杨斌说,他所在的镇去年共抓了十几头野猪,除3头是被钢夹夹住外,其余全是用猎枪打的。

  “对农村狩猎的过分控制,变相刺激野猪数量加快增多,农民只能用私猎形式对付野猪。”一位野生动物专家告诉南方农村报记者,脱离了政府监管,民间狩猎存在滑向无序边缘的危险。

  被击伤的野猪暂时逃遁,李育华担心这头畜生不知何时又会卷土重来。或许,一场新“人猪之战”才刚刚开始。(文中人物皆为化名)
发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