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大导演陈凯歌 一路走来
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有本外国电影杂志把陈凯歌说成是跨世纪的导演之一,和他一起列在榜单上的人,还有新西兰的简·坎皮恩,就是凭着《钢琴课》和他共得金棕榈的那位女士,还有美国的科恩兄弟。转眼就到了新世纪,陈凯歌自《无极》之后,成了坊间的笑谈。几年后,是《梅兰芳》,因为《霸王别姬》的关系,在业内外看来,陈凯歌俨然是此国粹的最佳影像发言人。可惜《梅兰芳》只是个半截美人,陈凯歌聊以自况的是“输不丢人,怕才丢人”。更电影天堂深的抚慰还是,做一个干净的人不容易。可难以逃遁的,不管是戴上纸枷锁的梅宛华,还是盛名之下的陈凯歌,都得如履薄冰地在“输赢”二字里穿梭。自《梅兰芳》后,时隔两年,这位世家子弟,这个曾经的“第五代”旗手,完成了自己的新作《赵氏孤儿》,令人惊讶,又似乎久别重逢。
80年代:《黄土地》开启思想解放之潮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思想解放使中国电影获得开阔的视野和相对宽松的政治环境。而作为此时走出来的一代电影人,他们是喝大师的乳汁成长起来的,在掀开中国电影史崭新一页的同时,也肩负着承前启后的历史使命。从1984年陈凯歌导演的银幕处女作《黄土地》开始,借助陕西高原上古朴、苍凉、深厚的民风表达着作者对民族特性、农民命运的思考,彰显着第五代导演自身独特的艺术风格,似乎从那时开始中国电影才真正具有解读的意味。影片的视角大幅度跨越了他们亲身经历的“文革”,瞩目于文化寻根和人文精神,将他们的人生哲学和文化思辨注入到影片中。
此后的《大阅兵》《孩子王》以及《边走边唱》,陈凯歌都是以这种探索式的精神,运用自己的感触和艺术理论,将对社会、对人生、对电影本体的思考,在审美趣味、叙事形态、画面语言、风格意蕴等方面都进行了创造性、反叛性的探索。
《霸王别姬》:情节首次占主要位置
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中国电影面临商业化转变,长期在特殊的计划体制护佑下进行艺术电影探索的第五代导演将脱离庇护,独自上路,并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中飘摇沉浮。影片《霸王别姬》似乎成了陈凯歌导演的转折点,豪夺4000多万元的国内票房,在当时的市场环境下堪称奇迹。影片中的很多片段与影像充满了象征和隐喻。不过,情节第一次在陈凯歌的电影中占据了主快播电影要位置,时间也第一次战胜了空间,民国四角恋爱故事纠缠着一个春秋战国时期的殉情故事。隔着两千年的滚滚红尘,人是不同的人,爱情却是一样泥足深陷的爱情。
“《霸王别姬》是在共和国体制转变、价值观裂变的阵痛中诞生的影片,它是一个告别的姿势,是一次壮士断腕,虞姬自刎,来不及对来时路上的皇天后土匆匆一瞥,便踏上了新的征程。被历史的迷雾迷离的双眼,终于流下泪来。”中国传媒大学的付晓红老师曾如此评价。
《无极》:放下了身段却扬着头
直至陈凯歌拍出鸿篇巨制《无极》,终于打翻了所有观众心目中原本孤傲的形象,从其言行中不难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和矛盾——既想展现独立的人格和思想,又不愿意失去世俗的热闹。起初迫于电影体制改革、电影票房急剧下滑等因素带来的阵痛,不得不与时俱进,开始商业化尝试。张艺谋拍摄了影片《英雄》,“国产大片”诞生,却收获了众多的批评和谩骂。陈凯歌也不甘寂寞,选择了《无极》这样一个魔幻的题材,并还要硬生生地赋予它宏大繁复的思想主题。陈凯歌希望人们能够从中嗅出一种思考的气味,但相反,让我们看到的只有文化肤浅、情感严重弱化乃至人文精神的贫乏。
陈凯歌不可抗拒地被时代改变着。他在《少年凯歌》中曾如此解释,“人所以为人,在于不能绝对地快播电影天堂离开集体;文明的演进只是使个体在社会中的排列组合趋于理想;害怕被逐出人群是人类原始的恐惧。唯一的选择是:不管发生什么,都得留在这个社会中。选择成为唯一,已经不是选择。”没想到的是,年少时独有的感触却埋葬了他曾付诸于生命的艺术之路。
《赵氏孤儿》:心境平了?事情也就平了
《无极》票房、口碑上的双失意似乎对陈凯歌打击不小,以至于今天在为《赵氏孤儿》做宣传时,陈导曾多次公开致歉《无极》的败笔。
而今天这部《赵氏孤儿》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陈凯歌多年来带给观众最大的意外,甚至超过当年的《黄土地》。影片中的程婴不再是一位搜孤救孤的英雄,整个故事也不再是一个复仇的主题。这其中多少都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到,陈凯歌对于自身命运的揣摩与理解,“我觉得能力是其次,首先是心境,心境平了,事情也就平了。拍《赵氏孤儿》的时候,我有点儿像回到拍《霸王别姬》时候的感觉,别想异军突起,或者老琢磨着要高屋建瓴。”他似乎骤然觉醒了,“凡电影必是感性的,只有感性的才能成为电影,任何理性的东西都不能作为电影。你跟着理性走,永远找不到最真实的东西,因为你是被这个目的控制的。所以我觉得,电影中间存在的‘思想’,无非就是中医所说的‘经络’,看不见的。”这使他豁然开朗:“我觉得我们得拍有态度的电影,又要以无态度的方式去拍。愣说程婴是一个大英雄,这就有态度,我们不要这种态度,但不等于我没有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