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新话题
打印

血魂缘(作者黎汐) 精华 推荐

血魂缘(作者黎汐) 精华 推荐

第一章 司魂门的来历
在这世上有一种骗人的行当叫巫婆神汉,用句现在比较流行的话说,这巫婆神汉可就是我们“灵魂镖师”的“山寨”版。
       说到镖师,肯定不陌生,自古以来就有的,到了现在电影电视作品里也给演烂了,再说到现在押送运钞车的振远什么什么的公司,那性质跟古代的镖局也差不了多少。可这镖师听说过押送金银珠宝的、押送人的,就是没听说过押送灵魂的,莫非不是那黑白无常的别称?其实要追溯这个灵魂镖师的起源,那可就远了去了……
听师傅说,我们的祖师爷曾经也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白衣秀士,略懂一些武功。祖师爷年轻的时候仕途难登,去在一次元宵灯会上与一富家小姐相识,后来这富家小姐经常背着家人偷会祖师爷。听师傅讲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暗暗腹诽了一下这古代的“卓文君”可真够多的。
后来就像烂俗的故事一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祖师爷进京赶考,好不容易得了个一官半职,回来却得知这富家小姐因为家人强迫她跟一个什么王孙公子的成婚,郁结于心,倒也成了一朝卧病无相识,结不成婚了。
估计那家也是便请名医却不见成效,竟然答应祖师爷的要求,只要他能让这个昏迷不醒的小姐醒了,就不再反对他们。祖师爷便访名山大川想找个什么世外高人之类的,却也一直不得其踪。
一日,在山中迷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山洞休息,却发现者山洞似是有人住过的样子,开始祖师爷倒也没有在意以为是猎户休息的地方,可是到了晚上,他却发现山洞中有一处闪闪发光,寻光过去,就叫他发现了一本名叫《司魂术》的书,据说这是一本教人怎样控制灵魂的书。师傅说祖师爷天资聪慧用这本书倒是唤醒了那富家小姐,依我看估计是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坏不到哪去了。当然我倒是不怀疑这门学问的,要不我怎么会是这司魂门下的一名弟子?
后来这本书失传了,师傅说关于这本书有两种说法一种是祖师爷觉得这书若被恶人利用将贻祸人间便把它毁了,另一种是这本书被祖师爷后来收的一个弟子给偷走了,不管怎样吧,到我这代弟子算是连这书的影也是没见过的。
其实算来祖师爷应该算是这门学问的开山者,据说那书上提过这书的作者是博览群书后参悟出来怎样控制灵魂的,却从没有能实施过。祖师爷觉得如果善加使用这学问倒是可以造福人类的,于是便创派收徒,教授怎样才能找到飘散失落的灵魂并押解灵魂使其归位,所谓魂到病除。不过自古以来本派便懂得韬光养晦的道理,表面看来我们只是普通的郎中,到了现在改作叫医生罢了,这不我就有一个自己开的诊所。
第一章 司魂门的来历
在这世上有一种骗人的行当叫巫婆神汉,用句现在比较流行的话说,这巫婆神汉可就是我们“灵魂镖师”的“山寨”版。<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

第二章 来客
真是累死人了,这到了秋天怎么这么多人感冒发烧的?我不是只给人家看什么跟灵魂有关的失忆症、或者什么昏迷不醒、疯言疯语的症状的,因为表面看来我不是精神科的医生,所以根本没多少人知道我会看这种病,照我看的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才半信半疑地来的,当然被我治好的人多了,找我的人也就慢慢多了,不过应该说一年还是可能也看不了两三个得这种病的人。当然接诊这种病人那收费可是很高的,可比这感冒发烧、流鼻涕、打喷嚏的挣得多多了。
其他的医生已经都走了,我也叫助手下班了,自己正准备收拾收拾走人回家,不想这时我的门又被推开了,真是的我记得已经让助手挂上了歇诊的牌子了,怎么还有人来,还让不让我回家了!
我抬起了头,只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佝偻着背的拾荒老人站在了屋里。
“婆婆,我这里是医院,这里的垃圾是要经过特殊处理的,不能随便给你。”我还是比较有耐心地跟老婆婆解释了一下。
“哎,都怪这黑心的判官,给了他那么多钱,居然让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老婆婆似乎在自言自语。听这话,这婆婆好像精神不太正常,找我倒是找对人了,可是这诊费恐怕她捡上十年垃圾也是付不起的吧。
“我不是来捡垃圾的,是孟婆告诉我,你能帮我回到西林的。”老婆婆用很肯定的语气跟我说。肯定到我不得不想想我什么时候认识个叫孟婆的人,而那个西林又是个什么地方。
我看着婆婆愣了半晌,笑了笑道:“婆婆,您知道您家里的电话么?或者地址也行,我送您回家。”我想了半天,除了知道地府里有个孟婆,剩下的连姓孟的我都不认识,再说那个什么西林不西林我都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赶紧打发走这个疯言疯语的婆婆,我还要回家歇着去呢。可是又不能直接把这个老婆婆“请”出去,毕竟人家说医者父母心,被人看到了有损名声,只能连哄带骗了。
“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老婆婆有点急。可我还急呢,你说了半天疯话,想让我明白什么啊!
“呵呵,婆婆那是我没耐心了,您说您哪里不舒服?”我扮出了一幅笑脸。
“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没哪里不舒服,我要让你帮我回到公元962年的西林王朝。”哎,看来老婆婆疯的不轻。话说我对历史还是比较在行的,那段时间虽然是五代十国,也没听说过有西林这么个国家的,我知道的公元962年那是南唐后主李煜嗣位的年份,哎,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猛然间看到了老婆婆期待的眼神,似乎以为我想到了什么明白了她的话,的确我突然想到按照她这种病情,诊费起码也得要她四五十万才行,就算熟人打个五折,我看她也给不起,还是赶紧打发走她的好。
“噢,我明白了,来婆婆我这就带您去药房拿两幅凝神静心的药,吃了您就到西林了啊。”算了,白给这婆婆两幅药,希望她别再纠缠我了。
我只见老婆婆开始在怀里掏来掏去的,道“婆婆,不用给钱,白给您的,悬壶济世嘛。”
“我看你还是不明白,我不是要给你钱,我没病,不用你开药。”老婆婆说着,猛然间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玉钗,向我走来。
我到一慌,这婆婆不会要向我下毒手吧?精神不正常的人可是不用负法律责任的,转念一想却笑道:“婆婆,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用这种东西行凶了,再说我可是空手道黑带,你伤不了我的。”
婆婆哈哈一笑,中气到挺足,“谁说我要行凶了,杀了你谁帮我回去?我是拿这个给你看看,判官说你看了这样东西就能明白我说的话了。”
真是的,一会儿孟婆,一会儿判官就差阎王和黑白无常了。我正无奈,老婆婆把那支玉钗递到了我的手中,不错是上品,只是这玉中为什么会有一丝红色流动,拿到灯下仔细看来果然是这样,有一些像血一样的红色液体在玉钗中流动。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鸡血石或者什么水胆之类的石头,我对玉了解的那么一点点知识顶多用在判断个真伪好坏上,可分不了那么细。
“你可想起什么,或者明白我的话了么?”老婆婆收回了玉钗。
“呵呵,婆婆您这是个好东西,出了门往左走不远您就能看见一家当铺,我这是医院不负责鉴、回收定这种东西的。”
“看来我今天也是跟你说不清楚了,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我要回到公元962年的西林王朝。”老婆婆连生叹气,似乎我是她的一个不争气小辈,就差捶胸顿足了。
老婆婆终于很无奈的走了,我也很无奈啊。管她要回公元多少多少年的什么西林不西林的呢,我是要回公元2009年的家了。
第二章 来客
真是累死人了,这到了秋天怎么这么多人感冒发烧的?我不是只给人家看什么跟灵魂有关的失忆症、或者什么昏迷不醒、疯言疯语的症状的,因为表面看来我不是 ..

第三章 头痛
离开办公室前,我看了一下表,哎,居然让这个老婆婆耽误了我快两个小时,真让人郁闷。来到街上,一阵秋风扫过,头有点疼,晕晕的,心想完了,一定是今天看的感冒的人太多,自己也给传染上了,又跟这个不正常的老婆婆着了半天急,回去得好好休息一下。
回家的这一路上头越来越疼,要裂开似的,看来这回是真的病了。到了家胡乱吃了点饭,泡了一杯我自制的驱寒醒脑的感冒茶,还得赶紧准备过两天要用的一个医师大会的发言资料。头却依然昏沉,坐在电脑前,困得不住地点头,终于抬不起来了。
两军对垒,虽看不清两主将的容貌,却也能看见一个在城楼上羽扇纶巾气宇轩昂,一个在城外一身戎装指挥若定,拼杀中各有死伤却难分胜负高下。
正在激战到白热化的时候,一女子被人押上了城楼,这女子的容貌倒是看得比较清楚,虽然憔悴,但那种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姿色却是无法掩盖的。城外拼杀的主将见到这女子一时失神,不想被人偷袭中了一箭,鲜血喷了出来……
头疼,头疼……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爬上了床,明明记得刚才自己还在书房的。我有些头重脚轻地下了床来到客厅倒杯水喝,看到我的苏牧阿波罗到是在屋里睡得很香。大概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感伤,看到阿波罗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无情无义的尉迟松涛。
师傅只收了我和尉迟松涛俩人为徒,他算是我的师兄。五年前我们俩定了婚,师傅、师叔、同事和同学悉数道贺,结果在婚礼当天他却没有来。他留了张条说什么他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走,让我帮他好好照顾他的阿波罗,日后他一定会向我负荆请罪的,从此便人间蒸发,再也没人见过他了。此一事可让我的脸丢大了,当然不光丢脸的事,我的心也伤透了。我本是被师傅收养的孤儿,以为嫁了尉迟以后除了师傅便又多了一个至亲之人,可谁想爱情却是如此的脆弱,尽管我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此我知道这个世界上靠自己、相信自己,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才是最实际的。当初因为生尉迟的气,根本不想管他的阿波罗,可谁知在他失踪了三天以后阿波罗自己出现在了我的门前,看见我它便呜咽着蹭上前来,看到它的那种被遗弃的眼神,我倒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便收留了他。那段时间每当我发现它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便很期待的时候就会反复的教育它说尉迟松涛不负责任地把它遗弃了,它现在只能跟着我独立起来了。师傅经常云游四方,尉迟失踪不久后,师傅便又不知去了哪里而且一直也没有信儿,从此只有孤零零的我和还在傻傻地等着尉迟回来的阿波罗做伴了。
我甩了甩头,想让自己不要再回忆这段尘封的往事了。而刚才的梦却又浮现眼前,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虽然很模糊却又感觉有一种真切,心隐隐作痛似乎是刚才在梦中看到那城下的主将受伤时开始痛的,又似乎是回忆起了五年前的事时开始的,自己也很难说清楚。然而头痛却又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还是刚才梦中的那个女子,她为什么满面泪痕?这女子面遮白纱、手中似乎拿着什么飞奔进了一个帐子,我模模糊糊地看到卧榻上躺着的正是刚才受伤的那名主将,心痛得似乎厉害了些。我知道自己在做梦,梦中感觉自己想要呼喊些什么,我挣扎着想从这奇怪的梦中醒来,却觉得自己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怎样也醒不了。还是那名女子,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与一种矛盾的戏谑,一转瞬却只剩下淡然。她的目光扫过了桌上摆的三尺白绫停留在了一杯尚冒热气的茶上,似有心事。突然间她笑了,笑得是那样的无助,空中飞过的雁儿也为这笑声低低哀鸣,笑容还留在她的嘴角,然而一支玉钗却已深深地刺入了她的喉咙,血在不住地往下流着,将我的梦也浸成了鲜红色。
终于在这种血腥的画面中我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天已蒙蒙发亮,头依然很疼很疼。似乎不像睡前的那种感冒引发的头痛,而是思维很混乱,似乎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理不清的信息造成的。
第三章 头痛
离开办公室前,我看了一下表,哎,居然让这个老婆婆耽误了我快两个小时,真让人郁闷。来到街上,一阵秋风扫过,头有点疼,晕晕的,心想完了,一定是今天 ..

第四章 云裳
以今天的这种状况,看来是很难去诊所了。早上给助手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我去不了了。我得在家好好歇一天,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医师大会的材料实在太累了,加上夜里做的奇奇怪怪的梦,真的好疲惫。
阿波罗见我没有去上班似乎很兴奋,一直闹着要出门去溜达溜达。也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我想也许我的头痛会减轻一些。
我带着阿波罗在小区里溜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正准备回家的时候,转身却看到了昨天来诊所的老婆婆正望着我。阿波罗见到这位老婆婆眼中似乎有一些惊惧,也是这老婆婆的形象确实不怎么样。我对为什么老婆婆会出现在这里满心充满了疑惑,难道她昨天跟踪我了?哎,管她呢,我走我的路,就当我不认识你,其实我真的也不能算是认识你啊。
谁想我从老婆婆身边路过的时候,看到了她眼中的神情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从她的神情来看她没有疯,她很正常。她望着我的眼中虽然有一丝希望,但我看得到隐藏的更深的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无助,这种神情似乎触动了我心中某一莫名其妙的痛处。
突然老婆婆开口了:“江月姑娘你可想起了什么?”
我不禁大惊,我的本名并不叫做江月,江月是我在司魂门中的名字,我的本名是慕容惜月,因为我这辈是江字辈,所以在司魂门中我叫江月。可是这个名字只有司魂门中的人知道,就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的。
“这支钗……”老婆婆又把昨天拿给我看的那支玉钗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了出来。
“婆婆,您跟我来吧。”我尚未从老婆婆叫我江月的吃惊中醒来,却又见这支钗的影子与梦中那女子手中的钗竟然重合上了,想起那名美若天仙的女子,猛然间有种感觉,那女子与这位老婆婆似乎有什么地方非常相似。虽然我仍旧不明白老婆婆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也弄不明白老婆婆怎么会知道江月这个名字,但一种好奇心和莫名的关心却使我忘记了自己闲事绝不插手的基本原则。我想这位老婆婆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见我不像昨天那样爱搭不理,老婆婆眼中的希望多了一些。
回到家,我给老婆婆到了杯茶,坐在了她的对面仔细地端详着坐在我面前的这位老婆婆。看着她,我总觉得她的年龄不应该像看上去这么老,而且隐约间她似乎散发着一种灵秀的气质。但再仔细看看,却又觉得一定是自己没休息好,糊涂了。
见我上下打量着她而不语,老婆婆开口道,“江月姑娘想必你现在仍旧很奇怪这两天发生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婆婆您早就知道我会奇怪这些事了?”听着老婆婆的话我觉得她倒像是早有预谋想要我掉进什么陷阱中似的。
“姑娘不必疑心,”看来她倒明白我起了疑心,能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不得不使我更加怀疑眼前这位老婆婆的真实身份了。“我本以为司魂门的人跟灵魂打交道多了不会奇怪这样的事,看来……”虽然老婆婆的话没有说完,但我估计她是想说什么我有辱师门之类的话,不说也罢。
“婆婆,这倒与我们司魂门的人的见识无关,只不过您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难免我会奇怪了。”见了她这两日的作为,加上她又知道我在司魂门中江月的这个名字,她能知道我们司魂门我也就没什么好再吃惊的了。
“姑娘说得也有些道理,”老婆婆品茶的样子很娴静文雅,很令人难以置信这是我眼前这位老婆婆散发出来的气质,“唉。说来说去,这也就要怪判官收了我的钱却不把事情做好,闹出这么多麻烦。”
“婆婆,”我想我现在一定是一脸困惑,我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了一些,“您口中所说的判官和孟婆可是阎王的手下,黑白无常的同事?”虽然知道,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一定会以为我跟老婆婆一样发疯了,但通过这两天这位老婆婆奇怪的表现,我想她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老婆婆淡淡一笑,“江月姑娘果然秀外慧中,一点即透。”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听了老婆婆肯定的答案,我还是觉得后背凉风阵阵,头皮发麻。我定了定神,想在老婆婆的身上找到一些她疯了的蛛丝马迹,但是除了这听似疯言疯语的话,却再无其他,而且一个眼前这位的言谈举止怎样看也不是一位拾荒老人应该有的。我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姑娘想必还是有些疑问的,时日无多,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老婆婆没有看着我,却看向了一脸警惕地盯着她的阿波罗。
“婆婆,您到也是人不可貌相,心思细密的很啊。”我心中也不由地多了一份警惕,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
婆婆依旧没有看向我,她盯着手中已经凉了的茶,回忆了起来。而她那种一江春水的惆怅,却使我莫名地心痛了。
“数日前,在我的前一世,我叫云裳,住在西林王朝京都最有名的月团圆里。”突然她抬眼望着我,没有再说,似乎在等着我说些什么。
“云裳,云想衣裳花想容,好名字。”我怎样也不能相信如此雅致的一个名字可以和眼前这位破衣烂衫的老婆婆联系起来。“只不过,我没想到婆婆您所谓的前世会在青楼之中。”
“怎么,你知道,月团圆是……”这回轮到老婆婆一脸差异了。
本来我只是猜测,现在看到老婆婆的反应却做实了我的想法。“本来嘛,承郎顾盼感郎怜,准拟欢愉到百年。明月比心花比面,花容美满月团圆。这月团圆还能是什么地方?”
“没想到江月姑娘对古诗词也这么在行,可惜啊,世间能有多少如刘伯温笔下的这种真情?”老婆婆眼中似有泪光。
我猛地一惊,刘伯温乃是元末明初之人,比老婆婆所说的公元962年可差了宋朝和元朝两个朝代,加起来差了三百多年啊,而听这老婆婆的话她似乎才来到公元2009几天而已,那么她怎么会知道刘伯温,甚至知道这首《吴歌》是刘伯温写的?转世几天应该是个婴儿,怎么会是眼前的这个样子。我一定是病糊涂了,怎么会听这个老婆婆在这里不知所云?
正当我回过神,打算下逐客令,老婆婆又开口了,“我能知道刘伯温和他的诗并不奇怪,虽然在前一世,他是活在我的时代三百多年之后的年代里,但在到西林王朝之前,我跟你一样是一个现代人,而我的专业就是古典文学。”
“那么,您是想说您的三生三世给我听?”我越听越理不出头绪。
“也不尽然,我的灵魂没有变过,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三生三世,要不怎么每一世的事情我还能都记得呢?准确地讲,应该是我从现代穿越到了古代,然后灵魂又回到了现代。”
“难道,这世间真有穿越这样的事?”这回话我倒是听明白了,可却不能相信。
“江月姑娘,我不是司魂门中的人,对灵魂之事自然了解不多,你身为司魂门中的人难道还不明白灵魂是可以易主的么?”
师傅讲过,在押解灵魂前一定要搞清楚病人的身份,找对灵魂归位,否则若是找错了灵魂很可能会使病人的病情更加糟糕,精神分裂或者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而灵魂一旦附体,想让它再出来却不是容易之事,因为人体有一种天然的保护,除非在极特殊的情况下,灵魂才可能出来。而怎样让灵魂出来,师傅也不会,因为这部分被祖师爷认为是控制灵魂的危险内容,没有往下传授,而那本《司魂术》也早已失传。
“灵魂可以易主,这点我是知道的,但灵魂怎样穿越时空屏障,江月我才疏学浅,却真的不知。”
“姑娘不必谦虚,至于这一点我也不知。”老婆婆淡淡一笑,我想在她还叫云裳的时候,一定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可人儿。而现在我却比较倾向于叫她婆婆,若是叫了云裳,似乎不是在跟眼前人说话一般。
“云裳,哎,多想再听听他低声唤我。”老婆婆喟叹着自言自语了一句。

TOP

第四章 云裳
以今天的这种状况,看来是很难去诊所了。早上给助手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我去不了了。我得在家好好歇一天,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医师大会的材料实在太累了,加上夜里做的奇奇怪 ..

第五章 第一次穿越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使你到了公元962年的西林王朝?而且据我所知公元962年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是没有这么一个王朝存在的。”我的确很想知道,若是真的有穿越,那么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呢?
“当年,我是说在我还是一个现代人没有穿越的时候,我是学古典文学的,所以对一切古代的东西都很感兴趣。那年,我和我男朋友去了江南的一座不知名的山上野外探秘,我男朋友是学考古的,他说那一带很可能有南唐留下的东西。后来,我们在深山的一户农家里发现了一只玉钗,就是我给你看的那只,他说一看便知道是件宝贝,但具体是哪朝哪代的他说却看不出来,他从未见过如此雕琢的玉钗。我们几乎把身上的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才换了这支钗。那户人家说有一年他们那里冬天下了很罕见的大雪,雪化后就在他家的院子里捡到了这支钗。后来回来后,他说他要拿这支钗去找他原来的教授一起研究一下,结果在半路他出了车祸。他开车一向很小心的,却……”老婆婆回忆着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在从他车上拿来的遗物中有那支钗,上面沾满了他的血。”
我听出了老婆婆一种缥缈的哀愁,虽然知道现在不应该打断她的回忆,可是我还是不禁问道,“难道那支钗中流动的红色液体是他的血?”
“不,我想那红色液体应该是我的,我指的是云裳的血。”那种绝望和无助的眼神似乎明显了一些,我想我是触动了她的什么痛处。
见我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她继续道,“听我讲完,你就明白了。”我想,如此能力洞悉别人心理的人,我更宁愿相信她是一位有着八面玲珑、水晶玻璃般的心的风尘女子,一个疯言疯语的拾荒老人是不太可能如此聪慧的。
“我没有再拿那支钗去做什么鉴定,而是握着它哭了一夜。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已在西林王朝的月团圆里了,那支钗却不知所踪。”她把这一切说得有些太轻描淡写了,我想初到西林的她应该是没有那么淡定的。
虽然她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我的心里却充满了一种浓稠地化不开的惆怅,我想转移一下话题,“暂且不提西林的事,这次你能再回到现代,虽然变了样子,难道不想去看看你的家人么?”家人,对于我是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个字,但我想她应该会想见见家人吧。
“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一丝苦笑同时停留在了我与她的面容上,看着她的笑似乎有更多的内容,虽然我不尽全懂,但我想我是能理解她的,毕竟我们同病相怜,在这世间都是浮萍一般独自一人。见我又出现了那种怅然若失的表情,阿波罗用爪子蹭了蹭我,我知道这是在我心情不好时,它安慰我的方式。
也许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与回忆中,老婆婆并没有发现我的表情变化,她继续道,“我想你也知道,对我这样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在古代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尤其又是在青楼这种地方。老鸨说她见我晕倒在他们月团圆的门口,好心救了我,花了多少多少银子才把我的什么疑难杂症看好,一定要让我还了她的钱才能走,明显是逼良为娼。”
“我想姑娘以前一定是花容月貌,否则这老鸨不会如此。可是姑娘到西林的时候应该已经是二十多岁了,在那个年代可不小了,怎么……”在古代二十多岁的女孩儿早就结婚生子了。
“江月姑娘有所不知,在我穿越到公元962年的时候,我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是回到了十四五岁时的样子。估计穿越会使人变小吧。”老婆婆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似乎摆脱了不少痛苦的纠缠。
“原来如此。”
“我明白如果不给老鸨钱,她是一定不会放我走的,即使给了恐怕也不会放了我。可是我哪儿有那个时代的钱啊。其实我并不怕这些古代人,当时我一直在追问我的那支钗的下落,我想既然回到了古代,那支钗也一定会跟着我回来的。可是我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叫人换成了古代的了,何况那支钗,早没了踪影。”老婆婆继续讲述着那些属于云裳的记忆。
“想必老鸨是不会把那支钗交出来的。”虽然我并没有去过古代,可是古装片可看了不少,有哪个老鸨不是见钱眼开,吃人不吐骨头的!
“姑娘有所不知,那支钗并没有叫老鸨拿去,而是回到了它本来的地方。”老婆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眉眼低垂。
“它本来的地方?”我不是很明白老婆婆的话。
“是啊,这支钗并不是南唐旧物,而是西林王朝大将军叶归的东西。”提到叶归这个名字,我看到老婆婆明显地流露出了一丝哀伤,“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支钗已经回到了叶将军的手中,还以为是老鸨拿了去,我想我的穿越一定与这支钗有些关系,原来看的小说里不也都说是一件古董才能引起穿越么。而且像我这样毫无背景,对那个王朝一无所知的弱女子除了青楼又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呢?所以思前想后我决定留在月团圆。”
“没想到云裳姑娘,还是很有魄力的。”这话似乎是对我听了老婆婆的话后想象出来的那个云裳说的而不是对眼前的老婆婆。我想要是我不小心穿越回了古代,我是怎样也不会让自己陷入青楼这种危险的地方的。
“江月姑娘不必将我看得轻浮。青楼虽然乱却也有乱的好处,至少在我还没回到现代前,能有一个安身之处,而且人杂也就能让我知道我所处的是个什么时代。若不是在月团圆遇到了一个外国人,我也不会知道我穿越回去的时候是公元958年。当时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老鸨让她相信让我卖艺不卖身才能给她赚更多的钱,不过这在当时也是个权宜之计,有哪个风尘女子能在烟花之地出淤泥而不染呢,就这样我站在危险的边缘过了四年。”老婆婆又收起了她刚刚的悲伤,让人看不出她的感情。
仔细想想这话,倒也有理。哎,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古董,也不会穿越回去。突然想起了老婆婆向我提出的请求——让我帮她回到那个西林王朝,这怎么可能?即使真的有办法能回去,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做啊。想到此,我有些爱莫能助的看着眼前这位老婆婆,梦中那女子的样貌又浮现眼前。虽然我不懂怎样回到古代,但现在我倒有兴趣把老婆婆的故事听完了,即便是风言风语也是一个不错的故事,只不过她入戏太深了。
“那么这叶归将军……”我的话被正午十二点的钟声打断了。
听到这阵阵钟声,老婆婆大惊。
“不必惊慌,只是钟声而已。”我忙向老婆婆解释,看来去了古代四年,她对现代的事务倒是陌生了许多。
“我知道是钟声。正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是一天之中阳气最足的时候,这段时间也是对我这借居他人身体的灵魂最危险的时刻。姑娘请原谅我不能多说了,我必须找一个不见阳光的地方躲过这段时间。”老婆婆的脸上满是焦虑地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这……”我满心疑惑,但知道此刻多问无意,“恐怕这么足的阳光您也是很难出去的,请随我到客房吧。”我带着老婆婆来到了阴面的一间客房,并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
我刚想坐下继续听老婆婆讲发生在西林王朝的事,老婆婆却一脸倦容道,“虽然这间屋子没有阳光了,但此刻阳气依然很足,姑娘恕我不能多言,我要休息一下了。”这摆明了是下了逐客令,我也只好帮她掩上门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离开客房,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总觉得有些事似乎不太对劲,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总感觉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我扑来。可再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了,我对这位以前素未蒙面的老婆婆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我到厨房随便做了一点简单的饭菜,端了一些向客房走去。虽然听老婆婆的话,她似乎只是一缕在人间游荡的魂魄,但她借居的身体也是要吃饭的啊。来到客房门前,我似乎听到里面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缝中有一些微弱的光透了出来。我心中顿感不妙,忙推开了门,一道耀眼的光从老婆婆躺着的床上直射了过来。这光中似乎有一只大手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衣袖,把我向床边拉扯,瞬间我被拉到了光中。
强睁双眼,我看到了梦中的那名绝代佳人在冲着我微笑。突然天旋地转之间,我失去了重心倒了下去。在一片黑暗之中,我听到了阿波罗的狂吠,有人在轻笑,接着有金属撞击的声音,有人打斗的声音,好乱啊,有种头疼欲裂的感觉,然而这种头痛的感觉也在渐渐远离我,却而代之的是四肢酸软而无力,身体似乎在一个万丈深渊中下落。

TOP

第六章 上官雪
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群薄衫长裙的丫环围了过来,“小姐您终于醒了。”
望着乳白色的纱帐和紫檀木的床,被大小丫环称之为小姐的姑娘皱了皱眉,起身使劲地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
丫环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有一个大丫环开口了,“小姐我是云儿啊,这里是您的家,您怎么了?不要吓我们啊。”
“我的家?”姑娘眉头紧蹙,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对啊,小姐这里是上官府,当然就是您的家啊。小姐您还记得雨儿么?”又有一个大丫环开口了。
“小姐您还记得风儿么?”
见三个大丫环紧张地看着小姐,几个小丫环也都紧张地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云儿、风儿、雨儿,那雪儿在哪?”姑娘看着一群为她着急的丫环,有点过意不去,虽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她也不想把大家搞得这么紧张,便打算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哪知此话一出,大家先是愣了一下,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满面愁容,那个叫风儿的丫环怯怯地说,“小姐您怎么忘了,您自己就是雪儿啊。”
“我?”被称为雪儿的小姐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心中不免慌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对啊,小姐您的芳名就是上官雪啊。”风儿用关切地眼神看着上官雪,余光又看向了其他的两名大丫环,两人也同时努力地冲上官雪点了点头。
“噢,原来我叫上官雪啊。”姑娘还在努力地回忆,然而回应她的是一片空白的记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啊?”
云儿道,“小姐别急,云儿会跟您慢慢说的。”话毕她转身对小丫环们说,“你们出去吧,小姐醒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出去跟管家说一声,让他去派人去宫门口等着,告诉老爷小姐醒了。”
小丫环们退下了,只留下了三个大丫环。
“小姐,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风儿轻声问道。
上官雪叹息着摇了摇头,“即使现在也什么都没想起来,若不是你们……”上官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恐怕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呢?这是怎么回事?”
有那么一瞬间,上官雪似乎看到了三个丫环担忧的眼神背后闪过了一丝放心,然而只是不着痕迹的一闪而过。
“小姐,半个月前您跟老爷赌气,便女扮男装地悄悄跑出了府,结果遇见了坏人,要不是家丁及时找到您,您就被人卖到月团圆去了。”雨儿小心翼翼地说出了月团圆三个字,看了看另外两个丫环,又略有紧张地看了看上官雪。
“月团圆,”上官雪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一道光在记忆中一闪而过,却快得令她无法抓住。淡淡地有种熟悉地感觉,却又说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没有印象?”
看到上官雪复杂的表情,三个丫环手心里同时捏了一把汗,听到她的话,才舒了一口气,“月团圆就是柳巷的那家最有名的青楼。”雨儿不好意思地轻声道。
听了此话,上官雪不由地微微张大了嘴巴。她想看来半个月前一定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失忆的。“哦,原来是这样。”
突然有人敲门,云儿起身去开门,上官雪隐约看到了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门外对云儿说了些什么以后便转身离开了。
“小姐,管家说老爷已经下朝就要回来了。”云儿看到上官雪满脸疑惑。
“下朝?怎么父亲大人要上朝的么?”上官雪仍然很迷惑,父亲两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她总有些陌生的感觉。
“是啊,小姐看来您可真是什么都忘了,”风儿看着上官雪说,“老爷可是我们西林的权臣啊,有谁不知道左相上官凌峰大人。”
“西林?”又是一道光在空白的记忆中一闪而过,依然什么也没有抓住,上官雪叹了口气,道“算了,看来倒是忘得很彻底啊。”
说着,上官雪欲起身下床,却被三个丫环制止了,“小姐,您刚刚醒,身子还没调理好,可不能随便乱走啊。”
“我想下床梳洗一下,否则怎么见父亲大人啊?”上官雪解释着,其实除了失忆,她觉得自己倒没有什么其它的不适。
“在家里哪有那么多规矩?身子刚好点,还是不要四处走动的好啊。”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大约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人已站在了卧室外厅。
见上官雪犹疑的面容,三个丫环同时道了个福,说道“老爷,小姐已经醒了。”
上官雪看着眼前这个人,轻声道,“父亲,让您担心了。”这个人的面容好熟悉、好亲切,见到他上官雪心中从醒来便有的不安顿时少了大半。
见到上官雪的犹疑在面容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见到亲人般的信任,左相上官凌峰大人微微地叹了口气,“醒来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没有?”
“都还好,只是……”上官雪在犹豫着应该怎样把失忆这件事告诉父亲。
上官凌峰听到上官雪吞吞吐吐的话,并没有急于问个明白,而是略有些皱紧了眉头继续地听上官雪把话说完。
“只是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上官雪有点担忧地看着父亲。
“哦?”上官凌峰的眉头先是一舒接着又皱了起来,“呆会儿让管家请郎中来看看。”
“不用了,想必是昏迷的时间久了一些,过两天就会好的。”听到郎中二字,上官雪心中掠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上官凌峰听了此话笑了一下,接着把手自然地搭在了上官雪的脉门上。见此情景,上官雪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过同样的情景。
“并无大碍,一会儿叫管家去我的书房取凝神清心的方子到药房抓几幅煎了端来给小姐喝。”上官大人吩咐着丫环。
“还有很多公务等着我去处理,就不在这里陪你了。有什么需要吩咐丫环就行了。”上官凌峰说着便推门离开了。

TOP

第七章 紫蝶
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上官雪思忖着这一天应该怎样度过。看来真是什么都忘了,连可以做些什么打发时间都忘得一干二净。上官雪努力回想着,然而回应她的仍然是一片空白的记忆,似乎她很久都没有放松地享受过一整天的时光了。
一行南飞的大雁掠过庭院,上官雪欲移步院中却被云儿拦了下来,“小姐,您刚醒可不能去院子里,吹了风就麻烦了。”风儿和雨儿也附和着。
上官雪只好皱了皱眉停住了步子,“云儿说的有理,我这刚醒都没梳洗就要往外跑了。”
话音刚落,风儿、雨儿已经端了水在上官雪的面前,准备为她梳洗了。见状,上官雪觉得有些不自在,忙说,“虽然刚刚才醒,但这梳洗我自己也是能办得的。”
三个丫环相视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云儿把梳子帮我拿来。”上官雪四下望了一下没有看到梳子。
“小姐您请坐下,让雨儿帮您梳吧。”
上官雪望了望雨儿的发髻,漂亮得很,宛若刚刚被春雨滋润过的柳枝飘散顺滑,心想自己恐怕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便点了点头。
雨儿慢慢地为上官雪梳理着头发,过了一好会儿,雨儿开口道,“小姐挑支发簪吧,雨儿给您戴上。”
上官雪看向已经打开的首饰盒,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很多支发簪,当目光遇到一支玉的发簪时,一道光再次在上官雪的空白记忆中一闪而过,这次在光的背后若隐若现地有一位女子的身影,然而当她努力想看清时一切在她的脑海中已经烟消云散了。上官雪不知为何心中顿感一丝悲凉与无助,也许是因为总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缘故吧。
“就这支吧。”上官雪拿起了那支玉钗。
雨儿帮她戴好,“小姐真的是绝代佳人啊。”风儿和云儿也笑着看着上官雪。
“就你嘴甜。”上官雪微微一笑,“我倒要看看我是被你弄成了怎样的风华绝代?”
听闻此话,三个丫环有些面露难色,似乎谁说错了什么。
“真是奇怪,怎么这梳妆台上没有镜子呢?”上官雪有些不解。
三个丫环相视不语,上官雪心中更是奇怪。好半天,风儿才说,“小姐果然是忘了,半个月前,小姐赌气把镜子砸了以后便跑出了府。后来小姐回府后一直昏迷不醒,我们一忙便忘了去再取一面镜子来了。”
“原来是这样,”上官雪听风儿说着,心中不免对半个月前的自己很是不满,“不怪你们,都是我太任性了。那风儿帮我再取去一面来吧。”
“是。”风儿略显为难地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进来的并不是风儿,而是一位看似与上官雪年龄相仿的女子,女子虽算不上绝色美人,但举手投足间总流露着一丝云淡风清的高雅气质,细看之下却又似乎深埋着一种绝望与希望交融的矛盾。
上官雪不由地看着眼前人出了神,好熟悉好熟悉的样貌身形,似乎比看到上官凌峰还要熟悉亲切,无数道光在上官雪空白的记忆中飞逝而过,然而却什么也没有留下。
来人并没有感到上官雪的失态,相反却也看着上官雪出了神。
两人互相凝望,目光交接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时间似乎在凝望中停止了,直到云儿打破了沉寂。
“紫姑娘快请屋里坐。”
被称为紫姑娘的人瞬间身子一震回过了神,笑盈盈地来到屋中。“雪妹妹,这几日我身上有些不大舒服所以没来看你,要不是刚刚在院子里遇见了风儿,还不知道你醒了呢。感觉怎么样?”紫姑娘满是关切地看着上官雪。
上官雪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容貌,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位紫姑娘是谁了。“多谢紫姑娘关心,我这醒了以后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上官雪心想既然云儿叫紫姑娘,自己便也叫紫姑娘,大概不会错的。
紫姑娘还没来及说什么,雨儿倒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姐,怎么云儿叫紫姑娘,你也跟着叫了起来。小姐应该叫紫姐姐才对。紫姑娘不要见怪,我们小姐刚醒来,忘了一些事情,所以才跟着云儿混叫的。”
“我就说雪妹妹怎么突然生分了起来,害得我还以为是气我这几日没有到屋里来呢。”紫姑娘云淡风清地说着,眼中掠过了一丝了然。
“紫姐姐,不要担心。我这是刚醒,忘了些事情,过几天就会好的。”上官雪察觉到了紫姑娘眼眸深处那不易察觉的心痛与惋惜。
“那雪妹妹现在可曾想起我是谁了么?”紫姑娘望着上官雪淡淡一笑,宛若流云浮过雨后的天空,清爽干净。
上官雪再次在记忆中努力地搜索着任何有关眼前这位紫姑娘的蛛丝马迹,然而依旧以失败告终,她微微垂下眼眸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
“雪妹妹不必心急,这事急也急不来的。”紫姑娘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有时候遗忘也未必是件坏事……”
紫姑娘似乎还有什么感慨没有说,却被云儿打断了,“紫姑娘,您瞧您来了这么半天,云儿也忘了上茶了,真是没有了规矩。”
上官雪轻轻一笑,“知道少了规矩,却在这里说嘴,还不快去给紫姐姐上茶。”
紫姑娘收回了目光,依旧淡如云、清如风地笑了一下,道“云儿不必忙,我这厢也有些事情,便不再久坐了。你们这群调皮的丫头可要照顾好了雪妹妹。”
“怎么紫姐姐不再多陪我说会儿话?”上官雪有些失望。
“不坐了,我这边还有些事,等有空了再来。”说着紫姑娘便离开了。
望着被关上的门,上官雪的脑中依然停留着紫姑娘的容貌,“雨儿,为什么我要叫紫姑娘姐姐?她跟我是什么关系呢?”
“小姐,紫姑娘是夫人妹妹的女儿紫蝶,也就是您的表姐啊。”雨儿解释着,“夫人过世的早,老爷没有续弦,但怕上官府就您一个孩子便把紫姑娘接了来,你们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如亲姐妹一般。”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她格外亲切。”上官雪对于自己仍旧什么也想不起来,有些担忧。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风儿。“小姐,您看老爷把洋人送的镜子让我给小姐拿了过来。”
上官雪见风儿怀里抱了一面雕花精致的铜镜,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她在镜子前照了照,怎么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种说不出的陌生,看着这沉鱼落雁的美人影子她却高兴不起来,怎么连自己都忘得这么干净了呢?仔细看看,却又觉得似乎在那里见过一般,脑中一片猩红色晕染开来。依旧什么也没想起来,上官雪不免叹了口气。
三个丫环看着上官雪在镜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都有一丝紧张掠过心头,然而看到她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却又放下了心。

TOP

第八章 梦
正在上官雪郁闷之时,一个小丫环轻轻推开了房门,手上正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药。上官雪看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药,闻着四散的药味轻轻地皱起了眉头。
“小姐,老爷吩咐让您趁热把药喝了。”小丫环唯唯诺诺地说道。
“小姐,良药苦口,快喝了吧。”云儿说着端过了药。
看着深褐色的药,上官雪总觉得似曾相识,这种颜色,这种药味似乎曾经充斥了她的生活,又似乎远得恍如隔世,依然是那种徘徊在记忆边缘的感觉。上官雪接过药碗,闭上眼睛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雨儿看着上官雪一口气把药喝完,有些惊呆。风儿忙从碟子里取了两颗蜜饯递了过去,“小姐,药苦,吃颗蜜饯吧。”
上官雪并没有接过蜜饯,而是仔细地回味了一下口中的药味。这种苦涩她似乎十分熟悉,仔细分辨中,上官雪倒是尝出了药的成分,大部分是凝神静心的药,可是有那么一两种味道她却说不明白是什么药的味道。
“小姐?”风儿不知上官雪在出神地想些什么,再次唤了一声。
“哦。”上官雪接过蜜饯含在了口中,她笑了。看来虽然想不起来很多人、很多事,对于医药知识她倒是清楚得很,原来没把所有的事都忘了。
尽管一个早上也没有做什么事情,时间却过得不慢,一转眼就快到正午了。虽是秋天,正午院子中无风也是暖融融的。上官雪想到外面晒晒太阳,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便起身推门欲出。
“小姐,您不能到院子中去。”风儿慌忙地挡在了上官雪的身前,阻止她迈出屋子。
见风儿的举动甚是奇怪,上官雪倒也没有强行出门,但心中有点不快,板起了脸,“为何不可?我没有什么不适了,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难道你也要拦着?”
风儿知道自己越礼了,见小姐板起了脸,慌忙跪了下来,心中仍不免打鼓,“小姐,风儿不是要扫了小姐的雅兴,老爷吩咐过正午太阳太足,不许小姐去院子里,怕小姐中暑。”
本来上官雪正为自己还没有忘了药理而高兴,见到风儿阻拦心中当然不快,现在又听到风儿说什么怕她中暑的话,这怎么能信?哪有人会在秋天中暑?
“罢了,我知道大家都是担心我。起来吧,我不出去便是。”上官雪意兴阑珊地坐回了桌前。
门再次开了,还是刚才送药的小丫环,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小姐,老爷说您身子不好,就在屋里用膳,不要去厅里了。”说着,小丫环麻利地在桌上摆上了七八碟精致的菜肴和一小盅木瓜银耳炖雪蛤。
虽然菜品精致而丰富,但上官雪却提不起精神,怎么连饭也要在屋里用,岂不是一直要呆在屋里,实在无聊。她随意地吃了几口,睡意便徐徐袭来。
“撤了吧,我乏了。”上官雪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回到了紫檀木的床上。
眼皮很沉,上官雪很快地就睡着了。
在一条林荫小路上,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向她走来,人影虽然很不清楚,但上官雪感到自己见到这个人心中感情很是复杂,她想努力地看清楚这个人的样貌,然而却怎么也看不清楚,远处传来两声熟悉的狗儿的声音,上官雪淡淡地笑了。正当那人快要走到上官雪面前时,刺眼的光模糊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雪感到自己正站在一座城楼上,在她的旁边站着一位羽扇纶巾气宇轩昂的人,但她却看不清楚。向城楼下望去,一匹栗色的马背上正坐着一位一身戎装的将军,然而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
“嘭”一声弦响,上官雪感到一支箭从身旁飞了出去。
心很痛,又陷入了一片漆黑,再也没有声音也没有光亮。就这样昏昏沉沉地上官雪睡了近两个时辰。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夕阳半落了。风儿、云儿、雨儿都不在屋里,上官雪有些奇怪,这些丫头是跑到哪里去了?
上官雪起身想喝些水,却发现茶壶中的茶早已凉透了,便唤道,“风儿?”没人回答,上官雪又唤了一声,“云儿?”这次有了回答,是那个送药的小丫环进来了,唯唯诺诺道,“小姐,三位姐姐都不在,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吧。”
“你叫什么名字?”上官雪看着眼前的小丫环略有些喜欢。
“回小姐,奴婢叫碧叶。”
“多可爱的名字啊。”上官雪笑道,“碧叶帮我去换些茶来倒上吧。”
“是。”碧叶听到小姐的夸奖,一抹红云已飞上了脸颊。
不一会儿,碧叶便提着茶壶回来了。
上官雪轻轻地品了一口茶,问道,“碧叶,西林最近可有战事?”
听闻上官雪的问题,碧叶不免一惊,小姐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小姐,碧叶只是个丫环,不懂这些。”
仍然回忆着那个近乎真实而又缥缈的梦,上官雪道,“倒不用你懂。我只是想问问西林可发生了什么战事没有?”
碧叶还没有回答,门被推开了,风儿、云儿、雨儿鱼贯而入,“这有我们呢,你下去吧。”
“小姐,碧叶告退了。”

TOP

发新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