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的味道
上元的味道
正月十五的下午，我徜徉于静安寺左近的广场。雨后的天气如是清凉，广场上的世博吉祥物被风吹得前仰后合，我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约的人还没有到，我也就百无聊赖地游荡。静安寺那名为“解脱”的门紧闭着，只在边上开着一扇小门。门侧一个洞窗里，正做着卖票的勾当。小窗上方，贴了一张神似符咒的红纸，上书八字真言：“春节期间，上香60元。”尽管也有一个小姑娘对此颇是不满，并与卖票人进行了两句注定无果的机锋来往，香客倒依旧是络绎不绝的。60元，相当于街头小店里做一次指压的价格。
古语有云：“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自然，那是没有考虑到市场经济和中国特色。我没有进去，只是到街对面拍了一张照片。有趣的是，在寺庙右侧的空中，高悬着着两幅美女宣传画，丰乳肥臀，为这座古刹增色不少。至于到底是隐喻了“色即是空”，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话题想来也没有“兽兽门”更惹人关注。记得几年前，我在那庙里磕过头的，一如二十年前，我脖子上也有过红布条飘扬。很早就明白，佛是佛，和尚是和尚。抬起头，看到的除了各种广告，还有身边的高楼中，渐渐西沉的太阳。
等人的闲暇，我到路边的书店逛了逛，却也没有看到一本让我心动的书，虽然多数书的价格已便宜到只够洗一只脚。人总还是等来了，然后用一杯咖啡蹉跎到日落，再一起从地底穿梭到中山公园，只为了一顿“麻辣诱惑”。据说是味道很好的川菜，但除了麻辣却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味蕾感到了刺激，但味觉却无法兴奋，像大学的时候看A片和听领导报告一样，有力而无心。可怜那条肥大的黑鱼，一张薄薄的票子就结果了它的性命，却甚至没有得到一句赞赏的点评；几乎跟房奴一样冤了。
去了江边，看到了很圆的月亮，虎年的第一轮圆月，很是让人动情。倚靠在栏杆上，于喧哗的人声中，意淫出一副“桨声灯影”的画面，然后，把天空中寥落的烟花移植进去，合成出上元夜的美好。摸出手机，敲入“月月月圆，唯上元金吾不禁；天天天黑，喜今夜烟花有情”，然后和着夜色群发出去。很久没有那么认真地看过月亮了，好像它跟印象中的月亮有了一些不同。“感觉得到，却说不出”，记得曾经有一个朋友这么对我形容过她的感受，当时，我的回答是：“那说明，你内心不想把那感觉让别人知道。”
“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有时候生活就像一幅水墨画，说得越多，越是明白不想说什么；又像是下围棋，“圈套”就在于留白处的奥秘。广袤的夜空中，那一轮圆月是如此的渺小和柔弱，但古往今来，却又有多少人看到了“皓月当空”的气势，看到了“天空不碍月团圆”的洒脱？如果真是相由心生，那么，最初爱上月光的，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因为他不但是一个喜欢光的人，他还一定很喜欢晚上。唯美的浪漫，与狡猾的无赖交织在一起，恰是那清浊难辨的如水月光……
新的一年要开始了，趁着有空，且品品上元的味道。不是为了“难忘今宵”，或许，只是为了“不负今宵”。烟花明灭，天若有情天亦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