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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川悬疑档案(续) 精华 推荐

林川悬疑档案(续) 精华 推荐

此贴从第三部开始连载!

第一部《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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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猫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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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接均为站内贴,望版主手下留情!
  
  
  
  第三部《死誓》
  
  
  
  死誓 引子
  
   七月流火,隍都城里没有下火,只有雾。
  
   夏日的雾仿佛蒸汽一般弥漫在夜空中,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肺部透不过气来,神经也变得极度紧张。
  
   在这样的夜晚,即便是开着空调也没有人能够安然入睡,更何况一个身上已经长满了痱子的小孩呢。
  
   冬儿是一个只有三岁大的小女孩,却已经象个大人一样地拥有了自己的空间。
  
   这是一间儿童房,天花板上剪贴着金箔银箔制成的星星,还有一轮弯月,设计者别出心裁地用绵丝贴出了云彩的样子,看起来颇有一种童话般的感觉。房间四周的墙壁上涂着深浅不一的蓝色颜料,透出一种若即若离的层次感来,整间屋子仿佛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水箱,幽静而美丽。水草,鱼儿在那淡蓝色的墙上悠闲地游动着,还有几个怪异的小人也站在那里,咧着嘴在笑。当然,这应该是属于冬儿的杰作了,谁知道呢?
  
   躺在床上,虽然已经擦过了痱子粉,但冬儿还是感到浑身搔痒,她使劲地挠着,娇嫩的皮肤泛起了令人怜惜的红色印痕。
  
   这讨厌的痱子,还有这可恶的天气。
  
   屋里并没有开空调,窗户半掩着,挂在窗棱上的铜制风铃一动不动,七个铃铛七种不同的色彩,却仿佛死了一般地垂在那里,疲惫,无力。
  
   风铃有没有生命呢?
  
   冬儿曾经问过妈妈,如果风铃没有生命,那么它为什么会发出悦耳的声音,如果风铃有生命,那么它为什么总不说话呢?
  
   冬儿的妈妈的名字中便带有一个“铃”字,听了女儿的问话,她笑了。在冬儿的眼中,妈妈的笑总是那么迷人,那么美丽的。
  
   风铃当然有生命,但它只有遇到了风时才会唱歌,因为风是风铃的最爱。
  
   风在哪呢?它为什么还不来?
  
   冬儿继续问道,这样的问题会层出不穷的。
  
   秦玲的脸上突然没有了笑容,她看着女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却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冬儿用好奇又渴望的眼睛看着妈妈,她隐隐地感觉到,在妈妈的心中一定知道那个答案的,但她不说,也许永远不会说的。
  
   因为风死了。
  
   这就是答案,秦玲强忍住才没有当着女儿的面将这个残酷的答案说出来,她不想说,因为这个答案不但会伤害到女儿幼小的心灵,也会伤害她自己的。
  
   但这是唯一的答案吗?
  
   肯定不是的,风能够让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但风永远是过客,它不会驻足,而它触动风铃的目的只是为了听到那动人声音,除此之外,风只是风,风铃只是风铃,两者没有一丝关系。
  
   如果风铃能够独唱,那还需要风做什么?
  
   夜,闷热而寂静,只有窗外传来的蟋蟀声才令人感到一丝丝的生气,但听上去却显得是那么地虚弱。
  
   秦玲坐在梳妆台前,镜子中的女人已经苍老,眼角的皱纹是那些高级化妆品根本无法掩盖的。
  
   为什么要掩盖呢?这样真实点不是更好吗?
  
   秦玲抬起头来,透过打开的窗户,隍都城的夜空依旧模糊,那些雾气如同粉脂一样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神秘与暧昧之中。
  
   这是一个没有真相的城市,秦玲突然感到一阵的心疼,那种失落感再一次袭了上来,这也是一个没有关怀的城市。
  
   心疼是没有尽头的,也无法回避,最好的摆脱方法就是睡觉。但在睡觉之前,一定要再看一下自己的宝贝,于是,秦玲站起身来,转向了房门。
  
   她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面放在桌子上的梳妆镜,只有自己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遥远,却又实实在在的。那么刚才那一声隐隐约约中的叹息又是从何而来呢?
  
   女人的叹息。
  
   秦玲似乎总听到这样的叹息,起初她有些害怕,但时间长了,她便不以为然了,这叹息声好象成了她生活中的一部分,一个好友的呢喃,一个睡前的安慰。她只是怪自己无法找到这叹息声的主人,她在哪里?她又为什么叹息呢?
  
   叹息不是女人独有的表达方式,但女人却常常叹息!
  
   一个不会叹息的女人是可怕的!
  
   推开女儿的房门,秦玲的心感到了一丝平静。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孩子也许永远不会失眠的,冬儿果然睡着了,并且摆出一个相当高难度的姿式。
  
   秦玲蹑手蹑脚地走到女儿的床边,轻轻地将薄被盖在了女儿的身上,看着女儿恬静的笑容,她感到最幸福的时刻再一次温暖着全身,虽然为熟睡中的女儿盖被已经成了秦玲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每到这一时刻,她还总是会感到由衷的喜悦与骄傲。
  
   窗棱上那七彩的风铃似乎动了一下,虽然并没有发出声响,但也足以引起秦玲的注意。她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走到窗前将窗户关好,窗外静得空气都凝结住了,能够打破这凝结空气的只有喘息声,强烈而充满了快感与冲动。
  
   秦玲望着灰色的夜,笑了。
  
   关了灯,秦玲从女儿的房间中退了出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这是一套三层的别墅,冬儿的房间在三层最东边,穿过并不狭窄的走廊,秦玲来到了扶梯口,向下看了一眼,一些隐灯还亮着,房间里并不黑暗,一层与二层大体上可以看个清楚,空荡荡的,虽然安静却也萧条。
  
   秦玲继续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她的脚步很轻,如幽灵一般,飘浮在松软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音。
  
   地毯的图案很漂亮,阿拉伯风格的,透出一种神秘来,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诡异,在地毯的边缘处有一条波浪形的纹线,贯穿了整个走廊,向东一直延伸到冬儿的房门下。
  
   冬儿的房门关闭着,突然间,屋中似乎传出一声脆响,很轻微的,房门周围的缝隙便一下子豁亮了起来,与走廊昏晕的灯光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门下的光亮如裁刀一般锋利,却被两团阴影分成了三个部分,两团阴影的距离还不足一尺。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玲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坐起身来,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侧面的窗户。
  
   夜未明,窗户开着,窗帘被吹起,轻轻地拂摆着,这是一个预警,当秦玲真正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秦玲打了一个冷颤,她急忙掀开了被子,也顾不得穿上鞋,一身睡衣地便冲出了卧室直奔向女儿的房间,走廊中立即传出了她急匆匆的脚步声,空洞而沉重。
  
   推开女儿的房门,打开灯,秦玲顿时僵立在门口,她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捂住了嘴。
  
   女儿的床上空荡荡的,薄被掀在了一边,那扇被关好的窗户现在已经大开着,夜色中起风了,很大,落地的窗帘被吹得舞动了起来,好象里面装着一个活动的生命一般,窗棱上挂着的那个七彩风铃却仿佛都变成了一种颜色,那是血,腥红的血,慢慢地从铃铛的中间渗出,它们在不失时机地相互碰撞着挤压着,声音清脆却诡异,甚至有些震耳欲聋。
  
   秦玲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搐,捂住嘴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突然冲到了窗前,整个身子几乎都要探了出去。
  
   别墅外没有一个人,道边的小树却在风中乱摆,没有婆娑的树影,只有沙沙的私吟。
  
   “冬儿……冬儿……”
  
   宁静的夜被如此疯狂地打破了。
  
   秦玲发了疯一般地冲出了女儿的房间,开始到处寻找女儿的踪影,她一边喊着一边推开经过的所有的门,包括客房,衣柜,洗手间,然后顺着楼梯奔了下来,身形在跌跌撞撞中努力地保持着平衡。
  
   随着她的喊声,别墅里的所有灯光都迅速地明亮了起来。一位中年妇女与一位老人出现在一楼的大厅中,他们是这里的保姆和管家,穿着睡衣,满脸惊愕,莫名其妙地对视着,一边抬头看着在楼梯与楼道间奔跑的女主人。
  
   突然,二层的一扇房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华丽的睡袍证明了他的身份。男主人迎面一把抓住了几乎失去方向的秦玲:“出了什么事?”
  
   “冬儿不见了……冬儿不见了……”秦玲紧张地重复道。
  
   男主人一下子甩开秦玲,大步地跑向了三楼冬儿的房间,进了房,他迅速地扫了一眼那张空床,便一个箭步冲到了窗前,向外张望了一下,又转过身来。
  
   这时,老管家已经站在了门口,男主人质问道:“你们听见什么没有?”
  
   老管家似乎已经明白了发生的一切,他只是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男主人咬了咬牙,又跑向了楼梯。
  
   秦玲瘫坐在二楼的走廊中,身体颤抖着倚在墙壁上,缩成了一团,嘴里只是默默地念叨着女儿的名字。保姆则在旁边傻傻地站着,似乎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男主人跑回到秦玲的身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秦玲缓缓地抬起了头,惊恐地说道:“不见了……女儿不见了……”
  
   “你都找了吗?”男主人也有些气急败坏。
  
   秦玲使劲地点着头,突然又摇了摇头,急速地说道:“我知道一定是他来了……他把女儿带走了……”
  
   男主人愣了一下,他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保姆与管家相互望了一眼,他们不知道主人夫妇到底在说些什么。
  
   暴雨突然而降,隍都城今年的第一场夏雨在这个夜里不期而至,闷热的空气中立即充满了寒意,冰冷刺骨。
  
   暴雨,竟然没有闪电,也没有雷鸣!
  
死誓 第一章:绑架(1)
  
   雨后的隍都城一扫连日来的闷热,空气变得清新了,而那挥之不去的浓雾似乎也淡了许多,太阳象刚睡醒一样,迷迷糊糊地将自己那点热量洒在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透着一股子暧昧的味道。
  
   对于隍都城的每一个人来说,这样的天气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富人区位于隍都城的西北部,这里由于都是一些新建的别墅房而显得多少有些冷清,宽敞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只有一些高级轿车偶尔地驶过,奔向了市中心,车中坐着那些掌管着隍都城命脉的头面人物。
  
   每一天往返于富人区与老城区之间成为这些大人物生活中的一件趣事,看着车窗外的景物由稀疏变得紧凑,由豪华变得简单,由整洁变得破败,这些人的心中便升起了一丝满足感。
  
   但是这种满足感在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在隍都城,任何一个人如果沉溺在自我陶醉的满足感中,那么这个人一定会被这座城市所淘汰的,他的下场不是从富人区搬到东南部的贫民区,便是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浓雾了。
  
   有人说过,隍都城是天堂,但更是地狱,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生活在天堂中,而是从地狱走向了天堂,人生最大的痛苦不是生活在地狱中,而是从天堂坠入地狱的过程。
  
   在隍都城,总有人会经历最大的幸福或最大的痛苦,也总有人希望经历最大的幸福,能够逃避最大的痛苦。
  
   秦玲虽然没有从天堂坠入地狱,但她正在经历着人生中最大的痛苦,至少苏琼是这样认为的。
  
   对于一位母亲来说,失去孩子无疑是她最难以接受的,是生命中最大的痛苦。苏琼虽然还没有成家,也没有孩子,但她是一个女人,女人最能够了解女人,而且女人天生便有种母性的心理。所以在接到报案之后,苏琼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地帮助秦玲找回孩子。
  
   于是,苏琼与老范立即开车前往富人区。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接到报警已经有十多分钟了,这是老范所说的第一句话,却仿佛是自言自语,好象坐在驾驶座上的苏琼并不存在似的。
  
   “为什么?”苏琼急忙问道,她终于等到了老范的开口。
  
   “如果孩子被绑票了,任何一对父母都不会立即报警的,因为他们怕警方的介入反而会害了孩子的安全,只有在确认了无法赎回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们陷入了绝望中才会寻求警方的帮助的。”
  
   苏琼知道老范说得是实话,许多绑架案中的受害人家属都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如果他们根本付不起绑匪的赎金呢?”
  
   老范摇了摇头:“老道的绑匪不会这么早打电话的,一般来说都要隔上一两天,在确认了绑架的过程中自己没有任何失误,也要观察受害家庭报没有报警,他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除非绑匪只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有任何计划。”
  
   “那你说的一定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这对父母的反应不合常理,这说明有几种潜在的可能,或者是他们很爱钱,或者这孩子与他们并不亲,也就是说这孩子不一定是他们亲生的,但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他们知道绑匪是谁,所以他们很害怕,他们已经预计到了将要发生什么!”
  
   苏琼点了点头,对老范的分析表示认同:“那咱们应该怎么做?”
  
   “没必要特意做些什么,按照程式来吧,但在询问的时候要把这对夫妇分开,你问母亲我问父亲,尽量挖掘,再找到他们所说的不同点。”
  
   说到这里,老范突然把嘴闭上了,扭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怎么?”苏琼奇怪地问,她感到老范的话并没有说完。
  
   “没什么,我只是想这样的爹妈到底能说出什么线索呢?”老范头也不回地说道。
  
   淡雾中的道路两旁风景宜人,谁能想到在这个美好的夏日里竟然有人会绑架了一个三岁的女孩呢?谁又能想到一个三岁的小孩竟然会在自己的家中被人绑架了!
  
   看着老范若有所思的样子,苏琼心中突然一动,也许这个搭档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冷漠!
  
   由于警局的人事安排,陈东被调到外省学习去了,临行之时,苏琼竟然有些失落,其实对于这个年轻的手下,苏琼并没有任何超越同事的情谊,但她知道,这种失落完全是因为老范的缘故。
  
   局长让苏琼与老范继续搭档,其中的好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老范虽然性子有些急躁,但多年的办案经验无疑正是苏琼所欠缺的,同时,老范作为刑侦队中的第一勇探,在某种程度上自然也担起了保护苏琼的重任。苏琼虽然经验不足,但冷静细心是她的优点,与老范恰恰形成了互补之势。这样的安排可以说是再好不过了。
  
   但观念与行事上的冲突依旧存在,虽然经过了近一年的磨合,苏琼仍然感到自己无法了解这位搭档的内心世界。在许多人的眼中,老范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抓犯人,去阻止任何形式的犯罪行为,当警察不但是他的职业更是他的生命,这一点可以从老范对孙老板的看法中得到证实。
  
   在传闻中,黄亭酒吧的孙老板是这个城市里最有权势,也是最坏的人,老范一直想把孙老板的罪行揭示出来,然后将他绳之于法。但任何能够坐上孙老板位置的人都绝不是一般的人,所以老范的多次努力都付之东流了,只是他依旧在不懈地坚持着。
  
   这件事被许多人看在眼里,有人赞扬老范,说如果没有老范的存在,孙老板在隍都城也许会更肆无忌惮,但更多的人则持有一种嘲笑的态度,没有笑话老范的执着,而是笑话他的自不量力。苏琼对老范的这份坚持十分赞赏,但多次的失败却令她对老范产生了怀疑,也许那传闻并不属实,也许孙老板事实上的确是一个安份守己的市民呢。
  
死誓 第一章:绑架(2)
  
   在警局中,老范是被公认的勇探,但为人极其固执,仿佛在他的世界中只有两种人,守法的与违法的,但仅凭这些就能认为老范是一个死板的人吗?
  
   据说老范曾犯过一个大错误,这直接影响到了他的升迁,以致于他现在还只能辅助苏琼办案。但那个错误到底是什么呢?局长柜子中密封的档案,以及局里那些老人们缄默避而不谈的表情都令苏琼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每一个人都有过去!这是隍都城中的俗语,那么,老范的过去又是怎样的呢?而那个错误与孙老板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苏琼总觉得在那个错误的背后,老范也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正是这个伤害才造成了老范现在这个样子,所以说老范死板恐怕并不合适。
  
   苏琼绝不是一个喜欢刺探别人隐私的女人,但她却希望更多地了解搭档,在她的观念中,只有相互沟通才能更好地一起工作,一起合作起来才不会存在着隔阂,这样才会更有利于案件的侦破工作。
  
   但老范显然不这样认为,除了办案以外,他似乎没有一丝的感情,尤其是那双三角眼,冷漠如冰一样,令人感到不寒而栗,即便面对受害人,他也不会表现出丝毫的同情来。但今天,老范在对案情做出初步预判之后,向窗外凝视的神态却令苏琼察觉到了这个冷酷的男人内心深处的细腻。
  
   男人为什么总是喜欢隐藏自己的情感?
  
   雷伯宁是一个传奇。
  
   如果一个人被赋与了传奇色彩,那么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便多少有些失真的地方,雷伯宁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隍都城中最大的珠宝商,雷伯宁拥有两家豪华店铺,一家位于旧城区中最繁华的商业街――城隍街上,主要卖一些中低档的珠宝首饰,另一家则开在富人区里,所销售的珠宝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的,价格自然不菲。据相关人士统计,雷氏珠宝的销售额几乎占了隍都城珠宝行业总销售额的百分之九十,这样的比例的确令人咋舌。
  
   而雷伯宁真正传奇的地方在于雷氏珠宝从开业扎根于隍都城到有了今天的辉煌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在这两年之前,没有人知道雷伯宁到底是谁,更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隍都城中。
  
   不过有传闻说,雷伯宁其实早就来到了隍都城,只不过那时他与妻子一直生活在贫民区里,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夫妻了。但传闻毕竟是传闻,贫民区里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认出雷伯宁,也没有人能够确切地说出雷伯宁何时来到了隍都城,曾经住在贫民区的什么地方。
  
   雷伯宁很有钱,这是勿庸置疑的。但他为人却十分地低调,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虽然住在富人区里,但几乎与其它的富人们并没有任何来往。家中除了一个能干的保姆和一名不苟言笑的老管家以外,甚至没有一个保镖。
  
   所有有钱人都很惜命,也惜财,但雷伯宁显然不在此列,他淡然而又平静地生活在这个犯罪率奇高的城市里,却如同一个普通的工薪族一样,每天独来独往,穿梭于家与店铺之间。
  
   不过据说有一次雷伯宁家里的确遭了贼,令他损失了几样名贵的首饰,但雷伯宁并没有报警,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他依旧没有雇佣保镖,只是请保安公司在自己的房前屋内安置了一些极其普通的防盗设备。
  
   有人说雷伯宁仁义,放过了贼人,但更多的人却说雷伯宁很傻,那些普通的防盗设备安装与不安装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一次,雷伯宁却为自己的大意而付出了代价,他的女儿失踪了,一在个普通闷热的夜里离奇失踪了。
  
   雷伯宁有女儿,这却是许多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苏琼与老范走下车来,抬眼望了一下雷伯宁的别墅,很普通的三层别墅小楼,侧面是车库,有一扇正门和后门,正门前对着一条石子甬路,路的两旁则绿地,昨夜水洗之后,绿草泛着清香,生机勃勃。
  
   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普通与恬静,但似乎与雷伯宁在隍都城的地位多少有些不符。
  
   早来的警车沿着街边停靠着,一名警员看见苏琼与老范,立即迎了过来:“苏队,雷伯宁和他妻子现都在客厅里等着呢!”
  
   苏琼看了看周围,富人区永远是那么安静,甚至没有一个爱看热闹的人,几幢别墅的间距很大,中间的树木由于大多是新栽的,并不是那么高大粗壮,这并不是一个适合做案的环境。
  
   “带两个人周边走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苏琼吩咐着。
  
   那名警员答应着离去了,老范则赞许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沿着甬路来到了三层别墅前,踏上台阶走进了大门内,客厅里的大吊灯还没有熄灭,反而照得屋内有些昏暗,侧面落地的玻璃窗前摆放着一圈高级的沙发,秦玲坐在上面还在低声抽泣着,她依旧是一身睡衣的打扮,只是在外面又加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保姆则坐在她的身旁,扶着秦玲的肩膀,不住的安慰着。
  
   雷伯宁已经换去了睡衣,站在那面大玻璃窗前,嘴里叼着烟,注视着外面的绿地与甬路,烟雾弥漫,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被外面的透进来的光线一照,给人一种游离烦燥的感觉。
  
   老管家则垂手站立在旁边,看到苏琼与老范大步地走了进来,立即轻咳了一声提醒着自己的主人。
  
   雷伯宁转过身来,立即走到了沙发前将手中的烟掐灭在茶几上的烟缸中,然后快步迎了过来,他伸出右手直奔老范。
  
   “这是我们苏队。”老范冷冷地说道。
  
   苏琼急忙伸出手来,雷伯宁似乎愣了一下,还是与苏琼礼节性地轻握了一下说道:“我叫雷伯宁,麻烦你们了。”
  
   雷伯宁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身材适中,面部长得十分文静,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但还是没有遮住额头上那一道斜斜的疤痕,整体给人一种不羁却又充满了智慧的感觉。他的手很粗糙,一点也不象一个养尊处优的富人,倒似一名体力劳动者,这多少令苏琼感到有些奇怪,难道雷氏珠宝的老板竟然丝毫不注意手上的保养吗?
  
   “应该的,这是老范,麻烦您先带他去您女儿的卧室看一眼好吗?”苏琼干脆地说道,这是事先与老范安排好的计划。
  
   “当然。”雷伯宁冲着老范一摆手,两个人先后向楼梯口走去。
  
  
  死誓 第一章:绑架(3)
  
   苏琼则坐在了秦玲的对面,隔着茶几,她轻轻地咳了一声。
  
   秦玲抬起了头,她的眼睛有些红肿,但已经不再哭泣了,脸色有些苍白,五官倒是十分精致,但苏琼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体质一定不太好,属于那种羸弱型的,而这次女儿被绑架的事件更令她显得虚弱无力了。
  
   苏琼先做了自我介绍:“我叫苏琼,负责你们这个案子。”
  
   秦玲点了点头:“谢谢你!”
  
   “您先跟我说一下经过好吗?”苏琼开门见山地说道。
  
   雷伯宁快步地走在台阶上,一边走着一边向老范介绍道:“保姆和管家住在一层,二层主要是客房,我也睡在二层,最里面那间。三层是冬儿和我妻子睡的,但她们不是在同一间屋里,还有健身房书房什么的。”
  
   老范点了点头,并没有回应,眼神却扫向所经过的每一个角落。
  
   雷伯宁的别墅虽然很大,但装潢并不太考究,甚至根本没有什么特色,深色的阿拉伯图案的地毯倒是很柔软,走在上面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楼梯转口处挂着一些名画,但看起来也只是些高级的印刷品,再平常不过了。
  
   老范有些失望,从这些装潢中,他看不出雷伯宁的个人爱好,更无法洞察这个人的历史,是有意隐藏还是真的没有任何历史呢?老范的心中构成了疑问。
  
   冬儿的房间门开着,对面的窗户依旧没有关,微风吹了进来,风铃轻摆,发出极其轻微的撞击声,倒有一种安详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神圣与伤感,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女孩会达这样一个充满了童趣的房间里平白地失踪了。
  
   “到现在为止,有谁进过这间屋子?”
  
   雷伯宁摇了摇头:“没有外人,只有我,妻子,出事后,保姆和管家都没有进来过!”
  
   老范不再说什么,他迈步走了进去,首先来到了窗前,抬眼看了一下那个风铃,然后向外看去,三层高的窗户,下面是一条甬路,路边有栅栏与房下的绿地隔开,栅栏与房根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没有高大的树木,也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突起。
  
   老范低下头,注意着外窗台,青石面上没有脚印,没有任何痕迹。老范想起了凌晨的那场雨,虽然不大,但显然影响到了侦破的工作,看来在外窗台上是很难找到蛛丝马迹了。
  
   “人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吗?”雷伯宁禁不住问道。
  
   老范转过身上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床上的东西你们动过吗?”
  
   “我没动过,但柜子我打开过!”雷伯宁回答道。
  
   老范掏出手套来戴好,然后轻轻地掀开床上的薄被,被子下面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他又拿起了枕头:“这孩子发质好吗?”
  
   “什么?”雷伯宁睁大了眼睛。
  
   “没什么!”老范放下枕头,然后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向里看了一眼,全是小孩子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并没有特别之处。
  
   “可以带我去你夫人的房间看一眼吗?”老范关上了柜门说道。
  
   雷伯宁顿时露出了疑问的表情,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好的,这边请!”
  
   “你怎么会认定孩子是遭到了绑架呢?”听完秦玲的介绍,苏琼问道。
  
   秦玲盯着苏琼说道:“难道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孩会平白无故地失踪吗?”她的情绪有些波动。
  
   “对不起,”苏琼感到自己的问话有问题,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孩子会不会自己跑了出去,当然不是从窗户。”
  
   “不可能的,每天老张都会把大门锁好的。”保姆说道。
  
   “老张?”
  
   “就是我的管家,他和王妈都是绝对可靠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疏忽。”秦玲停顿了一下,对保姆说道,“王妈,你去看看老张,帮他一下。”
  
   苏琼这时才发现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位老管家不知何时已经走开了。
  
   看着王妈走远,秦玲突然压低了声音,表情透出一种神经质来,身子略略前倾地低声对苏琼说道:“他们都是忠于雷伯宁的,你知道吗?”
  
   苏琼愣了一下,这句话显得过于突兀了,一时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而恰在此时,楼梯声响,雷伯宁与老范走了下来,秦玲立即恢复了常态,紧紧地靠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得了重病,蜷缩成了一团。
  
   苏琼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知道现在不能继续问下去,便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来摆在了茶几上,秦玲看了一眼,飞快地伸出手来将名片拿起揣在了风衣下面的睡衣兜中,她的手十分纤细,细得似乎只剩下了骨头。
  
   从楼梯下来,老范立即走到了一名警员的跟前:“可以叫人上面取证去了,注意那个风铃,也要带回警局。”然后他低声吩咐道,“还有床上的碎发。”
  
   说完,他走到沙发前在苏琼的身边坐了下来,雷伯宁则坐在了秦玲的旁边,秦玲立即将头靠在了雷伯宁的肩膀上,雷伯宁顺势将她搂住。苏琼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不免更加深了。
  
   这时,老管家端着茶水走了过来,他将茶水摆放在四个人的面前,斟好茶。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和王妈忙自己的去吧!”雷伯宁摆了一下手。
  
   苏琼看了一眼老范,问道:“现场怎么样?”
  
   老范慢慢地端起茶杯:“现在还很难说,现场暂时还看不出人为的痕迹。”说完,他冲着苏琼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噎了一口茶,便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这对夫妇,好象要从这两个人身上读出些什么来。
  
   苏琼皱了皱眉,她明白老范的眼色意味着什么,似乎犹豫了一下说道:“秦女士,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来看,我们还不能认定这就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案,因为还没有接到绑匪的电话,现场也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痕迹……”
  
   “要怎么样你们才能认定这是绑架呢?难道一定要我的孩子出了意外吗?”秦玲突然大声喊道,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苏琼。
  
   雷伯宁尴尬地努力按住妻子,也用一双询问的眼睛望着面前的两名探员,但眼神中却有着一丝尴尬。
  
   苏琼看了一眼老范,他似乎对秦玲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喝着茶看着对面的夫妻。
  
   苏琼只好避开了秦玲的眼神,尽量以一种平静的口吻说道:“您听我说完,在这种情况下警方不容易做出下一步行动,所以我们打算做两手准备,第一是组织一些警员按照你们提供的照片进行搜索,第二就是我们要监听你们的电话,如果有绑匪打来,我们才好布署具有针对性的计划出来。”
  
   “随便问一句,你们有没有什么仇家?比如说生意上的……”老范突然问道。
  
   雷伯宁夫妇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摇了摇头,表情显得十分平静。
  
   老范立即转换了话题:“如果你们又想起什么给我们打电话吧,我现在安排人手给你们电话里装监听设备,雷先生,您的手机也要安装的。”
  
   “当然。”雷伯宁点了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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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重开贴,多谢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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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誓 第一章:绑架(4)

从别墅中出来,苏琼的脸色十分不好,她径直走向了停车的方向。

“你这就要回去?咱们的活儿还没有干完呢?”背后传来老范冷静的声音。

苏琼站住身形回过头来看着面无表情的老范:“为什么要让我说?你没有看到那个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

老范看了看苏琼,缓缓地说道:“这是你应该做的,你必须告诉受害人咱们下一步的计划,这样他们才能与咱们很好的合作。”

“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破案!”老范打断了苏琼的话。

苏琼长长地呼了口气,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说,同样的话老范也要说的,也许语气更加冰冷,那时对秦玲恐怕更是一种打击。

苏琼说道:“你知道吗?秦玲已经认定这是一起绑架了,而没有定性的话不能由我来说。”

“为什么?你是负责人。”

苏琼只好解释道:“你知道吗,姜玲趁着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对我说保姆与管家都是雷伯宁的人,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他们夫妻之间关系不好还是什么其它的,但这很有可能是一条有用的线索,而且这至少证明了她信任我。但没有定性为绑架案的话一经我说出来,恐怕她对我什么都不会说了。”

老范愣了一下,然后讪讪地说道:“她应该相信警方的。”

“女人和男人的想法不一样的,相信谁不是靠理性来判断的。”苏琼纠正着老范的错误认识。

老范一时无语,脸上有些发热。苏琼心中突然有些得意,为了不让老范继续尴尬,便转换了话题:“雷伯宁那里有什么情况?”

老范摇了摇头:“我没问。他对那个孩子并不是很关心,而且他似乎在隐瞒什么,所以现在问根本不是时候!我需要回去查看一下他的资料才好提出针对性的问题,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你的意思是……”苏琼感到老范的话里有话。

老范摇了摇头:“也许我的感觉有问题,咱们先到房后看看吧!那里正对着窗户,也许有什么线索呢!”

这是一个奇怪的家庭,丈夫与妻子之间似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有着某种巨大的隔阂。

但这个秘密与隔阂真的存在吗?苏琼心中有着一丝的疑问。

一个母亲在失去了孩子之后,她自然会表现出一种令外人感到颇有些神经质的举动,这是有情可原的,但为什么她会怀疑丈夫以及家里的佣人呢?这种怀疑便显得毫无道理了,除非在这场所谓的绑架案背后隐藏着什么。

老范并没有具体说明对雷伯宁的怀疑,他绝不是那种凭感觉便肯说出自己想法的人,但毫无疑问,雷伯宁在对于孩子被绑架这件事上表现得极为平静,这完全不象是一个父亲应有的表现。

夫妻俩似乎都很反常,但这反常是关系到孩子的失踪还是关系到他们各人的隐私呢?苏琼不禁有些迷惑。

两个人沿着甬路转到了这幢别墅的一侧,远远地便看见一名警员正与一个年轻人在交涉着什么。

看见苏琼与老范走来,这名警员立即迎了上来:“隍都早报的记者!”

这时,那名年轻人也走了过来,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苏队,老范!”

看到他,苏琼的心不免一跳,但还是用一种鄙视的口吻说道:“燕妃子的消息这么灵通呢?是她派你来的吗?”

那名年轻人摇了摇头,高深莫测地说:“媒体的消息永远不会比警方及时的,而警方的消息永远不会比当事人及时的!”

苏琼与老范心中一惊,老范急忙问道:“是雷伯宁叫你来的?”

“是他夫人。”

老范与苏琼相互看了一眼,秦玲这是为什么呢?不但报案给警方,还叫来了报社的人,难道她想把女儿被绑架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吗?

老范不再说话,一个人走到了冬儿房间的下面,抬头是窗户,风铃已经被摘走了。站在甬路上,老范仔细地观察着绿草地上的痕迹。

“草地上根本没有搭梯子的痕迹,我刚才已经看过了。”年轻人对苏琼说道,语气很自负。

苏琼哼了一下,然后问道:“秦玲叫你来做什么?私家侦探?”

这个年轻人名叫林川,他曾帮助警方侦破过一些案件,有着极强的逻辑推理能力。

林川笑了笑,然后摇头说道:“我现在是一名记者,再说了,既然找你们警方了,他们也不会再找私家侦探了,何况隍都城根本没有私家侦探啊!”

“那倒不一定,有些人比较喜欢这个工作。”

林川淡淡地说道:“有些事赶上了也没有办法,不跟你兜圈子了,秦玲是希望借我们的报纸找回她的女儿,数目是很可观的。但燕妃子猜到肯定不是失踪那么简单,所以叫我过来看看,随便来拿小女孩的照片。果然,我来了就看到门口停了这些警车。”

“那你怎么没进去?”

“刚才你们在里面我不好打扰的,所以就和一位警员聊了会儿,知道果然不是简单地失踪,所以就转到这里来了,随便看看。”

苏琼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位警员,林川忙解释道:“你不用怪他,他不让我在这里看的,我问的是以前认识的一位警官。”

苏琼想了想问道:“那你发现什么没有?”

林川摇了摇头:“没有,也许是昨天下雨的原因,地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痕迹!”

苏琼点了点头,然后谨慎地说道:“那位叫秦玲的母亲情绪不是很稳定,她找你们报社这件事我认为雷伯宁并不一定知晓,不过话说回来,她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但如果你们明天就把寻人启示登出去,我想对这个案件并不一定有好处!”

“你们警方什么意思?”

“其实我的意思是你们暂时不要登,现在跟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个案子到底是失踪还是绑架都没有定性呢。如果实在要登也可以,我希望是配合警方的工作,什么时候登我们说了算!反正你也不是广告部的,燕妃子也不是,没必要那么势利的。”苏琼有意无意地强调了一下最后一个关键词汇。

林川笑了,他点了点头:“燕妃子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她叫我来,而不是广告部的那些白痴们。但现在的问题是秦玲要登,我们可以拖一天,拖两天,第三天就不好说了,毕竟人家是我们报纸的大客户,而且现在是孩子丢了,心里在着急呢。”

“两天时间吧,两天时间至少能够定性了,怎么登这个咱们再商量,我不管秦玲还有燕妃子怎么想,我接手这个案子,我首先要保证孩子不能出任何问题,对吧!”

“当然,一切从孩子出发。”林川点了点头。

老范走了过来,冲着苏琼摇了摇头,然后转向林川:“这件案子你又想插手?”

林川皱了一下眉,他知道老范对自己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忙说道:“刚才和苏探长谈了,我们报社肯定会配合警方的。”

老范没有说话,冷笑了一下,然后走开了。

苏琼对林川说道:“等我们走了,你再进去吧!”停了一下,她低声说道,“秦玲需要一个她可以信赖的人,你明白吗?”说完,她转身追向老范,抛下最后一句话:“打电话联系吧。”

林川愣了一下,他知道苏琼分明是在暗示自己,看来这一次,自己又得卷进来了。

其实,有没有苏琼的那句话,林川都必然会卷进来的,以致于他险些为此走上了难以置信的死亡之路。

林川是一个对案件充满了好奇的人,与警方一味的寻求事实真相不同,林川更关心的是罪犯,是一种什么力量能够让罪犯敢于剥夺他人的生命,又是一种什么力量令一个胆小怯懦的人变成了凶残恶毒罪犯呢?

这种问题象谜一样引诱着林川,令他欲罢不能,为了寻找问题的答案,他会义无返顾地投身于破案之中,即便遇到危险也在所不惜。

林川看起来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人,但事实上他的内心却是阴暗的,他喜欢犯罪,在他的思维中,所有罪犯几乎天才,他们酝酿犯罪的过程是一个伟大的策划,需要脑力的高速运转,而他们在实施犯罪的时候又是那么地冷静与果敢,这完全就是一个人的自我突破,是向极限挑战的勇气。于是,一个案件在罪犯的精心努力下几乎成为了一件艺术珍品,并且绝难复制,这让林川感到十分地惊奇。

与其说林川在寻找罪犯,不如说林川在挖掘罪犯所创造作品的过程,而在任何一个挖掘的过程中,林川便把自己等同于罪犯了,于是,每一次侦破,林川其实都是在对自己进行着灵魂的拷问,残忍,却不流血的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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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誓 第一章:绑架(4)从别墅中出来,苏琼的脸色十分不好,她径直走向了停车的方向。“你这就要回去?咱们的活儿还没有干完呢?”背后传来老范冷静的声音。苏琼站住身形回过头来看着面无表情的老范:“为什么要让我说?你没有看到那个母亲伤心欲绝的样子?”老范看了看苏琼,缓缓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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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誓 第二章:信任(1)

看着警方的人员都离开了,林川从包中拿出一个记事本来,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撕下来揣在了兜中。他不知道如何取得秦玲的信任,也许这样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一切都准备就绪,林川这才沿着甬路转到了别墅正面,长到这么大,林川是头一次要走进这样的大别墅。

别墅象一个城堡似的,高大而且还透着一种威严,这里面住着隍都城最有名的珠宝商人,林川的心不禁有些紧张,雷伯宁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甬路旁边是圈起的草地,绿色令林川的紧张的神经多少有些缓和,他的脚步变得轻松了许多,迈上台阶,沉重的正门已经关上了,听不到里面的任何声响。这样的大房子,里面的声音绝不可能被门外人偷听见的,也许这也是富人自我保护的一种象征吧!林川长吸了一口气然后按住门铃。

隔了好半天,木门上突然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视窗,老管家半张皱巴巴的脸出现了,他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会林川,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找秦女士,是她叫我来的。”林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信。

老管家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隍都早报的记者林川。”

“等会!”管家冷冰冰地说道,门上的小窗“啪”的一下关上了。

又过了很长时间,木门响动,被完全打开了,雷伯宁出现在门口:“你是记者?”

林川点了点头:“隍都早报的记者林川。”

雷伯宁的表情有些烦燥,但还是保持着成功男士的微笑:“我认识你们报社的燕妃子,她曾经采访过我。不过今天我想是我妻子搞错了,我们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找报社的,真是对不住,您请回吧!”

林川心中有些着急,如果大门都进不去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了。他急忙说道:“是秦女士早上亲自打的电话!”

“是的,但是我们又商量了一下,暂时不需要报社的帮忙,让您白跑了一趟,我会向燕妃子解释的。”雷伯宁十分客气地说道。

“对你孩子的事我们也表示同情,也许报社能够帮上什么忙呢?”林川试图做最后的努力。

雷伯宁皱了下眉头,语气开始变得生硬起来:“这件事我们并不想让公众知道,我们也报警了,作为报社不会把这种事当作新闻来报道吧?”

林川笑了笑说道:“当然不会,但我们恰好在做一个雷氏珠宝的专题,也算给您做宣传了。”林川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无耻而卑鄙,他后悔了,却已经完了。

“你在威胁我?”雷伯宁的眼神中顿时闪露出一丝慑人的光茫来。

林川忙解释道:“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看这份专题怎么来写更好,如果您没有时间,可以请您夫人来指点一下。”

雷伯宁冷笑了一声:“不必了!如果一对丢了孩子的父母还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报告,恐怕他们也不配做父母,是吧?所以怎么写随你们了!”

雷伯宁的态度很坚决,林川有些沮丧,知道根本不可能见到秦玲了,难道自己第一次外出的任务就以失败告终吗?

林川在想着办法,但表面上却顺着雷伯宁的话锋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也希望你们能够尽快找到孩子。”

“谢谢你,我就不送了。”

林川悻悻地走下台阶,但没走两步他突然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来问道:“如果只是失踪,您不会这么紧张吧?”

雷伯宁刚要关门,听到林川这么一问,立即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川忙摆了摆手,一边退下台阶一边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刚才看到警察,如果我是绑匪,你想我会怎么做?我会认为这桩买卖危险性太大,然后……”

雷伯宁叹了口气,突然一个箭步蹿到了林川的面前,抬手便是一拳,动作极其迅捷,林川竟然没有丝毫的防备,下巴上顿时狠狠地挨了这么一下,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有跌倒。

“不好意思,在我没有打你第二下的时候,你最好消失,你们那个破报纸上面也最好不要提孩子两个字,明白吗?”雷伯宁恶狠狠地说道。

林川一手捂着腮帮子,若在以往,林川肯定一下子便扑了上去,但现在,他只能斜着眼觑着雷伯宁,喘气说道:“看了报纸,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女儿失踪了,所以才找的警察,这是唯一的解释机会!劫匪恐怕也不能害你了,你妻子比你头脑清晰多了,她知道如何动用媒体!”

聪明人往往是一点即透的,雷伯宁无疑是一个聪明人。

几分钟以后,林川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为了表示歉意,雷伯宁让王妈递来冰凉的毛巾,又让管家沏来了茶点。

林川暗自侥幸,虽然挨了一记重拳,腮帮子现在还隐隐作痛,但好在已经闯过了第一关,下面就要设法见到秦玲了,按照苏琼所暗示的,要取得秦玲的信任恐怕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

楼梯声响,林川急忙抬起了头,只见一位身材削瘦的女士急步地走了下来,雷伯宁急忙迎了上去,说道:“对不起,也许我的考虑的确不妥当……”

秦玲根本没有理会雷伯宁,几乎是冲到了林川的身边:“你是报社记者?”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甚至颤抖,但有种令人难以拒绝的魅力。

林川急忙站了起来,伸出手道:“我是。”

秦玲的手却没有迎上来的意思,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川,仿佛要在林川的脸上寻找着什么似的。林川突然发现面前这位女士的眼睛虽然精致,但眼白却很大,透出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情绪,有些恍忽又有些渴望。

这时雷伯宁已经走了过来,他从后面扶住秦玲坐在了沙发上。

林川显得十分地尴尬,急忙将手缩了回去,下意识地揣回了兜中,摸索着那张纸条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莽撞地在第一时间递出去。

在没有了解秦玲真实想法的时候,这张纸条还是不要轻易递出了,林川想着。

“不好意思,我妻子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雷伯宁抱歉地说道。

林川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可以理解。”

雷伯宁接着说道:“我想也不必瞒你了,从现在的迹象来看,孩子的确是遭到了绑架,报警也是出于无奈,但警方显然有些兴师动众了,这样的排场一定会惊动绑匪的,这对于我们来说反而不利了。”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的。”林川说道,“如果在报纸上登出一则寻人启示,从某种程度来说可以打消绑匪的疑虑,这是唯一的办法,能不能成功倒不一定,但这样做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绑匪不到最后的时候是不会做出过激行动的。”

“即便解释不了什么,绑匪多少也会有些迷惑,只要他迷惑了就争取到时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雷伯宁看了一眼身边的秦玲,“按照你的意思做,行吗?”

秦玲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看着对面的林川,身子略略地前后晃动,似乎这个举动就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雷伯宁叹了口气,然后高声喊道:“王妈,给林先生拿一张冬儿的照片来!”

王妈走了过来,她看着男主人,面露出疑问的神态,雷伯宁立即补充道:“在太太的屋里。”

王妈点了点头,然后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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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誓 第二章:信任(1)看着警方的人员都离开了,林川从包中拿出一个记事本来,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撕下来揣在了兜中。他不知道如何取得秦玲的信任,也许这样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一切都准备就绪,林川这才沿着甬路转到了别墅正面,长到这么大,林川是头一次要走进这样的大别墅。[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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