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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的疑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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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的疑云
第一章 旅伴

    我知道有这么一则已为人所共知的铁事,它的大意是:一位年轻作家决心要把他的
故事的开头写得独具一格、有声有色,想借此引起那些读腻了声色犬马之类文章的编辑
们的注意,便写下了如下的句子:
    “‘该死!’公爵夫人说道。”
    真怪,我这故事的开头倒也是同一个形式.只不过说这句话的女士不是一位公爵夫
人罢了。
    那是六月初的一天,我在巴黎刚办完了一些事务,正乘着早车回伦敦去。在伦敦,
我仍跟我的老朋友、前比利时侦探赫尔克里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一章 旅伴     我知道有这么一则已为人所共知的铁事,它的大意是:一位年轻作家决心要把他的故事的开头写得独具一格、有声有色,想借此引起那些读腻了声色犬马之类文章的编辑们的注意,便写下了如下的句子:    “‘该死!’公爵夫人说道 ..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
第二章 一封求援书

第二天早上九点零五分,我走进我们合用的起居室吃早饭。我的朋友波洛跟往常一
样,分秒不差,正在轻轻敲他的第二个鸡蛋。
我进来时,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
“你睡得挺不错吧?横渡海峡的风浪可厉害呀,你倒是恢复过来啦。真行啊,今儿
早晨你几乎一样准时。原谅我,不过你的领带不对称,允许我把它整理一下。”
波洛这个人,我在别处已经描绘过:他个子异常矮小,五点四英尺高,鸡蛋形的脑
袋微微偏向一边,兴奋时两眼绿光闪闪,一抹挺直的军人式的髭须;煞是一派气势。他
外表整洁,打扮得象个花花公子似的。他对不论什么都异常讲究整洁。只要看到有一件
摆饰摆偏了,或是看到那么一点点灰尘,或是谁的衣服略微欠整齐,这小个儿就简直象
受罪一样难受,非得作一番补救,心里才舒坦。“井井有序”、“有条不紊”是他的信
条。他对诸如脚印、烟灰等看得见的证据是颇为蔑视的,总认为就事论事的话,这些东
西永远也不可能使侦探解决什么问题的。
他发表了这些见解后,往往轻叩着自己那蛋形的脑袋瓜儿,那洋洋自得的劲头颇为
可笑,接着还自鸣得意地发表如下的一通议论:“真功夫是从这里头来的,这些微小的
灰色细胞,mon ami①,可永远不能忘记这些微小的灰色细胞哇。”
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信口回答波洛说:“风浪可厉害’这个修饰语末见得会
使加来到多佛②这么一小时的海路显得有气派些。”
“有什么有趣的信件吗?”我问道。
波洛招摇头,显得怪不满意。
“我还没有看我的信件,可是今天来的信件看来不会有什么有趣的。重大的罪犯,
有办法的罪犯,现在可找不到啦。”
他失望地摇晃着脑袋,我哈哈大笑起来。
“鼓起劲来吧,波洛,会转运的。把信拆开瞧瞧‘说不定有起重大的案件正在地平
线上隐隐约约地露面呐。”
波洛微微笑了一下,拿起他那把用来拆信的整洁的小刀,裁开了放在他食盘旁的几
个信封。
“账单,又是一张账单。我年纪老了可变得挥霍无度啦。啊哈!贾普写来的一个字
条。”
“是吗?”我竖起了耳朵。这位苏格兰场③的侦查员曾经不止一次地给我们介绍过
有趣的案件。
“他只是(按照他的方式)向我道谢,因为我在阿伯拉斯特怀斯案件上曾经给了他一
些小小的指点,给他拨正了路子。我乐意对他有所帮助。”。
波洛继续平静地读着信。
“福法诺克伯爵夫人建议,我应该给当地的童子军作一次报告。如果我去看她,她
将非常感激。没说的,准是又送我一条叭儿狗。现在是最后的一封信了。啊……”
我警觉到他声调有变化,抬头望了一眼。波洛正仔细地读着信,一会儿他把信丢给
了我。
“Mon ami④,这信可不寻常。你自己念吧。”
信是写在一张外国式的信笺上的,字迹粗大而富有特色。
法国梅兰维索尔梅
  热内维芙别墅
亲爱的先生:
我需要一个侦探的帮助。由于某些原因(以后将奉告)我不想求助于当地警察。我曾
屡次听说过您,公众的议论也足证先生不仅才智卓越,而且是个谨慎从事的人。
关于细节我不准备在信中详谈。由于我手中掌握某项秘密,我的生命每日处于危险
之中。我深信危险已迫在眉睫,因此我恳求您火速渡海来法国。如蒙电告到达时间,我
将派车前往加来迎接。先生如能将手头各项案件暂搁而全心为我,我将感激不尽,并愿
付出必要的赂偿。可能我需要你相当时期的协助,必要时还得有劳先生去圣地亚哥⑤一
行,我曾在该地住过多年。先生所提的一切费用,我将乐意照付。
事至紧急,再嘱。
            P
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二章 一封求援书第二天早上九点零五分,我走进我们合用的起居室吃早饭。我的朋友波洛跟往常一样,分秒不差,正在轻轻敲他的第二个鸡蛋。我进来时,他微笑着向我打招呼。“你睡得挺不错吧?横渡海峡的风浪可厉害呀,你倒是恢复过来啦。真行啊,今儿早晨你几乎一样准时。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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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热内维芙别墅

波洛立即跳下车来,两眼由于激动而发光。
“你说什么?被谋杀了?什么时候?是怎么回事?”
警官挺直身说:“先生,我无法回答。”
是这样,我明白。”波洛沉思了片刻,“警察局长一定在里面罗?”
“是,先生”波洛取出一张名片,在上面草草写了几个字。
“Voila①,是否可以劳驾把这张名片立刻递给局长?”
警官接过名片,回过头来,吹了一声口哨。立即有个人走过来,警官就把波洛的名
片递给他。过了几分钟,一个壮健的蓄着浓密的大胡炭的矮个子,急匆匆地奔向大门口
来。
①法语:喏(感叹词)。—译注。
警官向他警礼,站在一旁。
“亲爱的波洛先生,”那跑过来的人叫喊着,“见到你真是太高兴啦。你来得正是
时候。”
波洛面露喜色。
“贝克斯先生,真是太高兴啦!”他转过身来对着我,“这是我的一位英国朋友,
黑斯廷斯上尉。吕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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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署名“贝拉”的一封信

弗朗索瓦已经离开了客厅。检察官若有所思地轻叩着桌子。
“贝克斯先生,”他最后说,“我们在这儿听到的证词是完全矛盾的。我们相信哪
一个呢,弗朗索瓦还是丹尼斯?”
“丹尼斯,”局长断然说,“是她给客人开的门。弗朗索瓦又老又固执,并且显然
很不喜欢多布勒尔夫人。何况,我们自己所了解到的也趋向于表明雷诺跟另外一个女人
有牵连。”
“Tiens①!”阿于特喊道,“我们竟忘了告诉波洛先生。”
他翻动着桌上的一些纸张,最后把要找的一张送给了我的朋友。“波洛先生,这封
信是我们从死者的大衣口袋中发现的。”
①法语:啊(表示惊奇.或引起注意)。——译注。
波洛接过来把信展开。纸张有些旧,已被弄皱了。信是用英语写的,笔法似乎还没
有定型。
最最亲爱的:
你为什么这么久不给我写信?你的确还爱我,对吗?可近来你的几封来信竟这么异
样、冷淡、隔膜,再加上长时期的沉默,这使我害怕。你不爱我了!可是这不可能……
我真是个小傻瓜……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要是你真的不爱我了,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哩……也许自杀!没有你,我可活不下去。有时候我想是有另外一个女人把我们拆散啦。
让她小心点儿,不说别的……你自己也得小心点儿:要让她得到你的话,我还不如
干脆把你杀了好!我说话是算数的。
瞧我写的这一些夸张的胡话!你爱我,我爱你……是的,爱你,爱你,爱你!
  痴心爱着你的
                    贝拉
信没有地址,也没有日期。波洛严肃地递还了信。
“有些什么假想?”
检察官耸耸肩膀。
“显然雷诺先生本来跟这个名叫贝拉的英国女人有瓜葛。他到了这儿,碰上了多布
勒尔夫人,又跟她格上啦。他对前一个冷淡了,她马上就起了疑心。这封信明显是一种
威胁。波洛先生,乍看起来,这案件似乎再简单不过了。妒忌2雷诺先生被人在背后戳了
一刀,这可是明显的女人的手法。”
波洛点点头。
“背后戳了一刀,是呀……可是那墓穴就不能这么说了!那可是费劲的重活呀——
女人可掘不了那个墓穴的呀,先生。那是男人干的。”
局长激动地惊呼道:
“是呀,是呀,你说得对。我们可没想到这一点。”
“我说过,”阿于特先生接下去说,“乍看起来这案件似乎简单,可是戴着面具的
家伙和从雷诺先生那里得到的这封信把事件弄复杂了。看来我们遇到的是另一番完全不
同的情况,两者之间毫无关联。至于那封写给你本人的信,你看有没有可能指的是‘贝
拉’和她的威胁?”
波洛摇摇头。
“不太可能。像雷诺先生这样的人,在好多偏僻的地方经历过冒险的生涯,是不会
为了要对付一个女人而请求保护的。”
检察官使劲地点着头。
“我的看法正是这样。那我们就得寻找这封信的原委所在……”
“在圣地亚哥找,”局长替他把话讲完。“我将立即拍电报给那儿的警察局,询问
死者在那儿一段生活的详细情况,诸如男女暖昧之情、生意上的往来、结交的朋友以及
他可能招惹的仇人等等。如果询问以后,我们对他遭到神秘的谋杀还是没有头绪的话,
那才怪呐。”
局长向周围扫了一眼,以期获得大家的赞许。
“好极啦!”波洛夸赞道。
“在雷诺先生的物件中,你还找到这个贝拉的其它来信吗?”波洛问道。
“没有。当然我们首先在他书房里的私人信札中已仔细搜查了一番,可是没找到足
以引起兴趣的东西。一切看来正大光明,惟一异乎寻常的是他的遗嘱。这就是。”
波洛把文件通读了一遍。
“原来如此。给斯托纳一千镑的遗产。嗳,这个斯托纳是谁?”
“雷诺先生的秘书。他留在英国,偶然在周末上这儿来一两回。”
“其它一切无条件地留给他的爱妻埃洛伊丝。遗嘱写得很简单,但手续完备。有丹
尼斯和弗朗索瓦两个仆人作证。
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他把遗嘱交还局长。
“也许,”贝克斯发言了,“你没有注意……”
“你说的是日期?”波洛眨了眨眼。“不过,是呀,我注意到啦,是两个星期以前
的。这也许标志着他初次暗示有危险。好多有钱的人没有立下遗嘱就死了,因为对自己
的死亡连一点点影子都没想到。不过,过早下结论不免危险。但是,这一点足以证明,
虽说他跟别的女人有些勾勾搭搭,他对自己的妻子是有真正的感情的。”
“是呀,”阿于特先生疑惑不决地说,“不过这对他的儿子可有点不太公平,因为
这样一来他得完全依赖他的母亲了。如果她再嫁,而且她的第二个丈夫能左右得了她的
话,这孩子可能对老子的钱财连一个子儿也捞不到。”
波洛耸耸肩膀。
“男人是种虚荣的动物。雷诺先生自己想象他的遗孀肯定不会再嫁的。说到儿子嘛,
把钱留给他母亲保管未尝不是一种上好的防范之计。俗话说,财主的子弟,往往是放荡
不羁的。”
“也许就像你说的吧。现在,波洛先生,你一定想看看现场吧。很抱歉,尸体已经
移开了,不过当然已经从各个角度拍下了照片。照片印洗好就可供你研究的。”
“先生,感谢你的好意。”
局长站起身来。
“诸位,跟我来吧。”
他打开门,非常有礼貌地躬了躬身子,让波洛先走。波洛礼貌地后退一步,向局长
弯了弯腰。
“先生,你请。”
“你请。”
最后他们走进了门廊。
“那儿的那个房间是书房,heinL①”?”波洛突然问道,朝着对面的那扇门点着头。
“是呀。你要看看吗?”局长一面说着,一面打开门。我们就走了进去。
①法语:嗯(表示疑问)。译注。
雷诺先生选作自己专用的房间不大,但是陈设雅致、舒适。靠窗那里有一张办公桌,
有许多小格。面对壁炉是两张大的皮面安乐椅,两者之间是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满了一
些最新出版的书籍和杂志。
波洛停了一会儿,打量着房间,然后往前走了几步,用手在两张皮椅的背后轻轻一
抹,从小圆桌上拣起了一本杂志,又用一个指头小心翼翼地在橡木制的碗橱面上掠了一
下。他的脸色表示出十分赞许的样子。
“没有灰尘?”我带笑问道。
他望着我,面带喜色,似乎对我能了解他的癖好表示赞赏。
“没有一丝灰尘,mon ami①!也许,这倒是个遗憾哩。”
他那像鸟似的敏锐的眼睛四处张望。
“啊!”他突然带着宽慰的语调说,“壁炉前面的小地毯摆得不正。”他弯下身子
把它放平直了。
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叫,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粉红色的纸片。
“在法国,就像在英国一样,佣人总是那么疏忽,没有把地毯下面打扫干净。”波
洛说。
贝克斯从波洛手中接过纸片,我也凑过去端详。
“你认得出吧,暖,黑斯廷斯?”
我摇摇头,迷惑不解,可是那粉红纸片的特殊色调倒是挺眼熟的。
①法语:我的朋友。——译注。
局长的反应比我敏捷得多。
“支票的碎片。”他惊呼道。
纸片约两英寸见方,上面用钢笔写着“杜维恩”。
“Bien①!”贝克斯说道,“这张支票是支付给一个名叫杜维恩的人的,或者支票
是由他开的。”
“我想,是支付给这人的,”波洛说,“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是雷诺先生的笔
迹。”
把纸片上的笔迹跟书桌上的备忘录一比较就证实了波洛的话。
“哎哟,”局长嘟哝着,一副灰溜溜的样子,“我真不敢想象我竞然会把这一点忽
略过去了。”
波洛笑了起来。
“教训是,不能放过地毯下面的东西:我的朋友黑斯廷斯会告诉你们,不论什么东
西,只要有一点点的歪斜不正,我就受不了。我一眼望见那壁炉地毯不正,就对自个儿
说:
Tiens②!准是在移动椅子时给椅腿绊住啦。也许这下面有些什么东西被那个能干的
弗朗索瓦疏漏了哩:
“弗朗索瓦?”
①法语:好哇。—译注。
②法语:啊。——一译注。
“要不然就是丹尼斯,或是莱奥尼。总之是打扫这个房间的人。既然没有灰尘,这
房间一定是今天早晨打扫过的。
我把事情的经过照这样来重新组织一下吧:昨天,也可能昨夜,雷诺先生开了一张
支票,抬头①是一个名叫杜维恩的人。后来这张支票被撕碎了,散落在地上。今天早晨……”
但是贝克斯先生已经按捺不住地在扯着铃绳了。
弗朗索瓦应召前来。是的,地板上有好多纸片。她把这些纸片怎么处理啦?当然放
进炉灶里去啦:还会怎么啦?
贝克斯作了一个失望的手势,把她打发走了。随即,他面露喜色,奔向书桌那儿。
片刻间,他翻寻着死者的支票簿。
接着做了一个失望的手势,因为最后的一张支票存根是空白的。
①单据上收件人或收款人的姓名。——译注。
“得有勇气呀:“波洛喊道,一面拍拍他的背。“毫无疑问,雷诺夫人会告诉我们
关于这个名叫杜维恩的神秘人物的。”
局长脸上的阴霾消散了。“这倒是实话。我们这就开始吧。”
我们转身离开房间时,波洛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雷诺先生昨晚是在这儿会客的吧?”
“是呀……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根据这个。我是在皮椅背上发现的。”他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一根长长的黑
发——一根女人的头发。
贝克斯先生带着我们从邱宅的后门出去,走向一个紧贴着邸宅的小小的棚屋。他从
口袋里取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尸体就在这儿。在你到达之前,我们刚把它从现场移到这儿,因为摄影师已照了
相。”
他打开了门,我们走了进去。被害人躺在地上,上面覆盖着一块布。贝克斯先生敏
捷地揭去了遮尸布。雷诺中等身材,个子细瘦,大约五十来岁的年纪,黑色的头发中夹
杂着不少灰白色发丝。他胡子刮得光光的,长长的瘦削鼻子,两眼相距较近,像在热带
的阳光下度过大半生的人一样,皮肤呈紫铜色。双唇往两边紧绷着,露出了牙齿,死灰
色的脸上印刻着极端惊愕、恐惧的表情。
“从他的脸上一看,就可以知道他是被人从背后戳死的。”波洛说。
他轻轻地把死者翻了个身。在背部,圆圆的、黑糊糊的一片沾污了浅褐色大衣两肩
肿骨之间的那一部分。衣服上那黑糊糊一片的正中留下了一个裂口。波洛仔细地察看着。
“你对作案用的凶器有什么看法?”
“凶器留在伤口中了。”局长把手伸进了一个大玻璃缸。
里面有一件小东西,在我看来非常像一把裁纸刀,黑色的柄,刀口很窄,闪闪发亮。
这刀总长不到十英寸。波洛用指尖小心翼翼地试着变了色的刀尖。
“Ma foi①可锋利哩!用来杀人真灵巧、方便哪!”
①法语:说实在的。一译注。
“遗憾的是上面找不到指纹,”贝克斯带着歉意地说,“凶手一定是戴着手套的。”
“当然罗,”波洛带着不屑一谈的口吻说,“即使是圣地亚哥的人也很懂得这个诀
窃。就连一位最外行的英国小姐也懂得这个。这得感谢报纸上对贝蒂荣法则①的大肆宣
传。
不管怎么说,没有指纹,这倒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要不然留下别人的指纹是最简
单不过的事呐。这样一来,警察可就乐啦。”他摇晃着头。“我非常担心,我们的罪犯
不是个惯犯,或者是他时间来不及,没法这么干。不过我们以后再瞧吧。”
波洛将尸体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原来他大衣里面只穿着内衣。”他说。
“是啊,检察宫感到这一点挺不可思议。”
在这当口,贝克斯身后关闭着的门上传来轻叩声。他跨前一步把门打开。弗朗索瓦
站在那儿,像个食尸鬼似的好奇地向棚屋内竭力张望。
“嗳,什么事?”贝克斯不耐烦地问。
“夫人打发我送个口信。她已经好多了,准备接见检察官。”
“好吧,”贝克斯先生很快地说,“告诉阿于特先生,我们马上就来。”
波洛停留了一会,回头望着那尸体。这时,我以为他打算向它大声疾呼,要大声地
宣布他非得把凶手弄个水落石出,否则决不罢休。可是当他说话时,声调却是沉闷的,
显得颇为尴尬。他的话跟当时肃穆的情景格格不入,简直可笑。
“他穿的大衣很长啊。”他这话说得很不自然。
①贝蒂荣(1853——1914)。法国刑事侦查学家,提出所渭“人身测定法”,即根据
年龄、比较骨骼、结合摄影和指纹等方法。鉴别罪犯.在刑事侦查学界称为“贝蒂荣法
则。”——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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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四章 署名“贝拉”的一封信弗朗索瓦已经离开了客厅。检察官若有所思地轻叩着桌子。“贝克斯先生,”他最后说,“我们在这儿听到的证词是完全矛盾的。我们相信哪一个呢,弗朗索瓦还是丹尼斯?”“丹尼斯,”局长断然说,“是她给客人开的门。弗朗索瓦又老又固执,并且显然[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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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雷诺夫人的陈述

我们发现阿于特先生在门廊里等着我们,我们随即一起上了楼,弗朗索瓦走在前头
领路。波洛上楼时,一下子走在这边,一下子走在那边,使我模不着头脑,直到他装着
怪脸低声对我说:
“难怪仆人都听得见雷诺先生上楼梯的声音,原来没有一块楼梯板不吱吱作响,连
死人都会被惊醒过来的。”
在楼梯顶端,有一条小小的过道岔了开去。
“那是仆人的住房。”贝克斯解释道。
我们沿着一条过道继续朝前走。走到过道右边最后的一个门口,弗朗索瓦轻轻地叩
门。
一个微弱的声音招呼我们进去。我们进入一间宽敞、阳光充足的房间。房间正好面
临着相距不到四分之一英里的一片蔚蓝、闪光的大海。
一位身材修长、容貌出众的女人用坐垫支撑着躺在一张卧榻上,杜兰德医生在一旁
扶持着。她正当中年,原先乌黑的头发现在几乎成了银白色,但她的体态每一处都显现
出她精力充沛、品格出众。你立刻会感到在你面前的,用法国人的话来说,是une mait
resse femme①。
她颔首向我们打招呼,神态高贵。
“先生们,请坐。”
我们在椅子上坐下,检察官的书记也在一张圆桌那里坐下了。
“夫人,我希望,请你陈述一下昨晚发生的情况该不会太使你劳神吧?”阿于特先
生开始说道。
“一点也不,先生。要把这两个谋杀的无赖抓到,并且给他们应有的惩治,我知道
时间是宝贵的。”
“很好,夫人。如果我向你提出问题,你按照问题回答,我想可以减少一些你的劳
累。昨晚你什么时候上床的?”
“九点半,先生,因为我累了。”
“你丈夫呢?”
“我想约莫一小时以后。”
“他看上去有点儿心神不宁——心情烦躁吗?”
“没有,跟平日差不多。”
“后来呢?”
“我们睡着了。有一只手压紧我的嘴把我惊醒了。我想叫喊,但是喊不出声。房里
有两个人,都戴了面具。”
①法语:一个刚毅果敢的妇人。一一译注。
“夫人,对这两个人你能作一些描述吗?”
“一个是高个子,长长的黑须;另一个是矮个子,很结实,胡须红红的。两个都把
帽子拉得低低的,遮住了眼睛。”
“嗯!”检察官沉思地说,“我怕。胡须太多了些吧。”
“你是说胡须是假的?”
“是呀,夫人。请往下讲吧。”
“按着我的是那个矮个子。他堵住了我的嘴,然后就用绳索绑住了我的手脚。那另
外一个站着,俯视着我的丈夫。
他已经拿到了梳妆台上我那把匕首似的裁纸刀,并且用刀尖抵着我丈夫的心窝。那
矮个子收拾了我,就跟另一个一起,逼着我丈夫从床上起来,陪着他们到隔壁的穿衣室
去。
我几乎吓得昏死过去,不过我拼命地听着。
“他们讲话的声音很低,我听不出他们在讲些什么。可是我听得出那是一种南美有
些地区用的粗鄙的西班牙语。
好像他们向我的丈夫要什么。不一会他们生气了,声音也提高了些。我想是那高个
子在说话。‘你清楚我们要的是什么?’他说,‘秘密!在哪儿?’我不知道我丈夫是
怎么回答的。
可是另一个恶狠狠地接嘴说:‘你撒谎!我们知道你藏着。你的钥匙在哪儿?”’
“接着我听到抽屉被拉开的声音。我丈夫穿衣室的墙上有一只保险箱,里面他经常放着
相当多的现钱。莱奥尼后来告诉我保险箱被劫了,钱被拿走了。可是很清楚,当时他们
没有找到他们要的东西;因为不一会我听到那高个子骂了一声,命令我的丈夫把衣服穿
上。不多久,我想一定屋内有什么声音惊动了他们,因为他们匆匆把衣服才穿好一半的
我的丈夫押进了我的房间。”
“Pardon①,”波洛插话说,“穿衣室没有别的出口吗?”
①法语:请原谅。——译注。
“没有,先生,只有通到我房间的一扇门。他们赶着我的丈夫走过我的房间。矮个
子在前,高个子手握那匕首跟在我丈夫后面。保罗想脱身走到我这里。我看见他痛苦的
眼神。
他转身对着那两个抓住他的家伙说:‘我得跟她说话。’接着,他来到床边对我说:
‘不要紧,埃洛伊丝。别伯,我天亮前就会回来的。’虽然他竭力想使自己的声音听上
去很有信心,可我看得出他恐惧的眼光。他们随即把他推出房间,那高个子一边说着:
‘稍有一点声音,就要你的命,记住了。”,“这以后,”雷诺夫人接下去说,“我一
定是昏死过去了。
我记得醒来时是莱奥尼按摩着我的手腕,给我喝白兰地。”
“雷诺夫人,”检察官说,“据你看,他们要寻找的是什么东西?”
“我什么也说不上,先生。”
“你知道你丈夫有什么恐惧吗?”
“是呀。我觉察到他变了。”
“那是多久以前呢?”
雷诺夫人思索着。
“也许十天以前。”
“不会更早一些吧?”
“也有可能,不过我是打那时候注意到的。”
“你有没有问过你丈夫是什么原因?”
“问过一次。他避开了。可是,我确信,他因为某种强烈的焦虑而感到痛苦。不过,
既然他明显地不愿意让我知道事实真相,我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
“他曾请求侦探帮忙,这点你知道吗?”
“侦探?”雷诺夫人大吃一惊地惊呼起来。
“是呀、就是这位绅士——赫尔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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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的疑云第五章 雷诺夫人的陈述我们发现阿于特先生在门廊里等着我们,我们随即一起上了楼,弗朗索瓦走在前头领路。波洛上楼时,一下子走在这边,一下子走在那边,使我模不着头脑,直到他装着怪脸低声对我说:“难怪仆人都听得见雷诺先生上楼梯的声音,原来没有一块楼梯板不吱吱作响,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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