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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树 精华

放树 精华

  因为要建房,家门前那两棵水衫树不方便.第二天爸爸叫了几个人,我逃不过去,也加入其中.妈妈做了今年回家的第一桌菜.几个男人一边眯着酒,一边商量怎么才能安全的把树放掉,不伤及路人.
  放树时,路过的人都转过头翘首惊叹,说着两课树长得端正,又长,估计倒下来可以拦腰截断人来人往的公路.奶奶说是啊,你看他们那根都伸到屋子里了,得砍掉.昨日晚上我特地仔细端详了这两课树,算是到别.把与他们有关的日子也是重新回味了一边.我想着这两棵树到底给我平淡的生活带来了些什么,放完树后我又专门跑去数了一下那些模糊的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最少15,那么他们说不定比我早几年就落居在了这儿,看着与他们息息相关的房子里平白多出一个哭闹的小子,忍受他的越来越恼人的动作,今天可以用刀棍在他们身躯上胡乱砍一通了,明天又可以够到那些错落的枝桠了,折断一根比划比划几招.这些他们都要忍受,就象成长的过程.
  想着树,爸爸走进房叫我速度爬起来,他让我吃了饭给他们一起去搬树,我说头疼啊,哎呀,感冒了......树已经被砍成了几截.支离的放在家门前,爸爸脸上露出儿子不可养的失望,我突然觉得他与这树是多么的相似,那些不张扬的爱,默默的注视着儿子的成长,看着他高过他的腿,他的在烈日下熏烤的脊背,他的承受重负的肩膀,他的渐渐荒凉的头,我却不曾在意他的老去,他的疲惫,如那些树干上干枯的死皮,他的爱似那在地底匍匐的根须,那爷爷传给他,他再传与儿子的不善言辞.都说明我们来自同一棵树.
  爷爷如今已经远去,每天我走过一条弯曲的土路,都会路过三坐如肿瘤一般突出地面的坟,爷爷在中间,他的左邻是意外从高楼失足坠落的大叔,我几次经过这里都看见他的女人近乎发狂的咆哮着用手刨着冰凉的泥土.我远远走开,生怕惊动了她.谁也承受不了一个明明昨日还打着电话吵着架的小两口,第二天就天人永阁的现实带给她的重重打击.
  晚上上坟,奶奶和爸爸一人拿铁锹,一人拿锄头,仔细翻新爷爷的坟墓上面爬满的杂草,我无所事事,看着这几座被后人们清扫得涣然一新的坟真是有种一切如梦的轻飘飘的错觉.分明有一个人我曾经叫他爷爷,天天看着他一瘸一拐地在村子里,在田梗上走来走去,突然这一切嘎然而止,他走到一条路上一头砸进去,再也没有爬起来,这坐坟就是他的终点,奶奶细心的除着草,从她的身上时常能看见那些散发出来的孤单,她的日复一日的动作,就象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我多次忍不住想问她您为什么活着,缺怕伤她的心,这个女人时常抱怨她的疼痛的腿,缺不得不忍受着完成一天里要做完的事,晚上唉声叹气,感觉一天里什么好象都没有做,如果第一棵树是男人的树,那么第二棵就是女人的,象那些四季轮回,她们重复着以同样的方式枯萎凋谢,
  其实对于树的余生我并不过多在于,砍掉与否,也改变不了什么,我还是我,那条路还是那条路,只是光线会因为他们腾出的空缺会多挤过来一点点,把前面这坐房子衰败的面容照得更加衰败,在几个月前爸爸就打电话提到要把房子推掉建新的,我不置可否,我的意见左右不了什么,妈妈说别人都建了难道就你一人不建,象什么话,晚上这个女人给我算我上辈子的帐,如果我不读书的话,房子有,存款也有,真是奇妙,我就仿佛一棵被上帝随便从口里吐出来的果骇,风一吹落到了这对夫妻家里,开始象那些树落地生根,汲取着这房间里所有的一切,摇头晃脑的长大,他们不欠我,我欠他们,我知道这两棵树没给我们带来什么,反而是我给他们造成了什么,象那些在别处路旁的树上被别人用刀子刻上自己的名字一样,我想这两棵树上其实也有我的名字,只是比别的要深得更多,更刻骨。
  三个男人拉紧绳索,我跑到远出去拦车,对着过来的人打个暂停手势,妈妈在前面拿着竹扫吧,我看着她的神情,我们母子有太多的太多那么相似,我觉得无论是在那,即使在人海的地方,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都能毫无费力的认出她,她也了如子掌他的儿子,我说什么都逃不出她的眼。若是下雨了,第一棵树是男人身上悬着的汗水,那第二棵树就是女人眼窝里打着转的眼泪,将落未落。我总是喜欢提到妈妈的泪水,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水做的女人,我就是那一根树上旁生出的枝桠,她用眼泪通过血脉的沟渠灌溉了我,喂养了我。她的爱浓烈的仿佛绿得饱满的叶子苍翠欲滴。
  这两棵树如今已经消失了,就如开始一样,我并无过多的依依不舍,树毕竟是树,只要有合适的地方,他会几辈子长下去,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好象也只有树,不知道疼,人没有那样往返的发芽,开花,结果,一次就足矣,如果还有一次,我想还是希望上帝把我放在这个家里面
你们那把砍树叫放树?
总之,寒武纪的文字风格还是特符合散文随笔的
再重写一条:

看你的随笔,素材极其亲切而且真实..

树也是有生命力的生物,因此,曾经小小的我们,会因他的逝去而无限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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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文,就能建文集了,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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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我理解成了。树,也是一个家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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