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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理念转变的三步曲 精华

金庸理念转变的三步曲 精华

(转贴,有删节)

金庸,姓查,名良镛,浙江省海宁县人。公元一九二五年生。纵观其人一生,大致分为三个阶段:一、参政无门,退而候机、决裂旧巢。二、异军突起,堪称猛将, 以文议政。三、政治情怀,原路返回,重敲政鼓。
二、异军突起,堪称猛将,以文议政
金庸脱离了大公报,和他中学时期的同学,沈宝新先生,合创明报。明报在香港,销量不是第一,但是在知识分子的心目之中,它是第一大报,在国际地位上,是第 一大报。连美国国务院,都会三番四次,请金庸去商议国家大事,中华民国总统,也曾数次召见金庸。
明报不但使金庸的地位提高了,也使金庸的收入大大增加。可是明报在出版的初期,却是一份小型报,销数最差时,不过五六千份,工作人员不超过十人,全是凭藉 金庸的才能和努力,合伙人沈宝新的才干,初创时期的工作人员如潘粤先生、戴茂生先生、雪坡先生等等的努力,才逐步创出了日后的天下,同时它能成为中文报纸 中最有影响力的一份报纸的其中因素之一,是不做大陆zg的应声虫,见解犀利、新颖而嬴得人们的青睐。
  
明报草创之初,金庸在明报上撰写“神雕侠侣”,接下来,大部分小说,也全在明报上发表,一直到“鹿鼎记”。在“鹿鼎记”之后,就未曾再撰写小说,而专注于 明报的社评。
明报社评,绝大多数由金庸亲自执笔,在当时它以见解之精辟,文字之生动,深入浅出,坚守原则,人人称颂。就算意见完全和他相反的人,也不能不佩服他的社评 写得好,这是金庸在写小说才能之外的另一种才华的表现。
想当初,对大陆当局试制原子弹,金庸的《明报》持强烈反对态度。陈毅针对苏联和赫鲁晓夫的制裁,撤走专家,收回核弹样品,嘲讽中国妄想 造原子弹一事,说了一句宁可不要裤子,也要核子的愤慨话。金庸批评这种说法,认为强国在于亲民,现在人民穷得连饭也没的吃,实在不该去发展核子武器。
他的言论受到香港左翼报纸的猛烈抨击,《明报》便与《大公报》、《文汇报》、《新晚报》展开了一系列笔战。此为金庸与左翼阵营“决裂”之 始。强国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那时金庸的这一思想无疑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基本的治国理念。《探求一个灿烂的世纪:金庸/池田大作对话录》
由金庸执笔的明报社评,其影响已可与当年的大公报相埒。由于坚持民主、自由的思想原则,后来金庸还曾和大公报发生过一次极为剧烈的笔战,这次笔战,金庸所 写的几篇文字之精彩,真令人叹为观止,只可惜这些文字,竟未曾结集出书。
这时期的金庸,可以说完全是一个侠义肝胆、为民请命的角色,没有一点后来“老而糊涂”的影子,这期间他还用那支生花妙笔,借助武侠小说大量地讽喻大陆现 实。
1、丁春秋、任我行
用武侠小说中的人物来隐喻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始于《天龙八部》。“星宿派”是在隐喻什么组织,明眼人一看便知, “千秋万载”的丁春秋老怪与某人互相辉映,明白了之后,读者一定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同样性质的隐喻,在《笑傲江湖》任我行身上又出现了 一次。
《笑傲江湖》中写了极权令人腐化的过程。任我行对属下本来是兄弟相称的,可是在听到了“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之后,在得到了教众的拜见之后,想要阻止,一 转念间,觉得高高在上,也没有什么不好。先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继而觉得简直好得很,再继而觉得非这样不可,这就给现实版的任我行作了注脚:权 力使人腐化的过程。如果当时金庸回大陆参政成功,身处政治旋涡,老舍的跳水自尽,他非羡慕死不可,因为“任我行”一定会专门为他制造出一种政治夺命三尸脑神丸 来让他吞下不可,从而让他住手不再写,这绝不是什么假设,最起码牛棚猪窝是看好让他住定了。
任我行最后在仙人掌峰的顶上,直摔了下来,自此与世长辞,象征了一个在权力顶峰的人摔下来之后的下场,很有讽世意味。所以,如果将这些小说创作的年代,和 当时在中国大陆上发生的事结合起来看,更加有趣,《鹿鼎记》中“神龙教”是“星宿派”的进一步,是“朝阳神教”的进一步。隐喻 文学到这一地步,已是登峰造极。
2、教主夫人与江青
1967年11月5日,毛泽东在谈话中说到“要吸收新血液,要吐故纳新”。此后又多次提及。1968年10月《红旗》第四期社论引毛泽东进一步阐发的话: “一个人有动脉、静脉,通过心脏进行血液循环,还要通过肺部进行呼吸,呼出二氧化碳,吸进新鲜氧气,这就是吐故纳新。一个无产阶级政党也要吐故纳新,才能 朝气蓬勃。不清除废料,不吸收新鲜血液,党就没有朝气。”10月16日,《人民日报》转载此文。随后,全国开始了以“吐故纳新”为方针的整党运动。(《毛 泽东大辞典》第1233、844、1238页,广西人民出版社、漓江出版社1992年版)只是除了毛泽东之外,当时人们弄不清楚谁是新血 液,谁是废料!
    
《明报》、《明报月刊》以报道、分析形势而著称,金庸自然对此倍加关注,时评政论之外,竟也落墨于不期而然之间。就在《红旗》社论发表和转载期间举行 的中共八届扩大的十二中全会上,刘少奇被吐故纳新,开除出党了。半年后“九大”召开,林彪、江青的亲信大量进入中共中央。
1970年初,金庸小 说与大陆时局竟又惊人地同步起来,同时大陆局变也给金庸的创作提供了灵感,1969年10月23日开始写起的《鹿鼎记》中,神龙教教徒为糊弄教主而伪造的 天书中就有一句“吐故纳新”。接下来的场面就更具历史内涵了:教主在夫人的操纵下大力发展少年教众,迫害黑龙使等老一辈教众。“黑龙使叹了口气,颤巍巍的 站起身来,说道:‘吐故纳新,我们老人,原该死了”。这句话,正是那时期在权斗时败下阵来的人的心声,而教主夫人与少年教众,从头到脚都闪烁着江青和红卫兵们的影子。
金庸曾说:“影射性的小说并无多大意义,政治情况很快就会改变,只有刻划人性,才有较长期的价值。”(《笑傲江湖》后记)但如果影射的内容拆射了人性呢? “吐故纳新”就是这样人性地记录了历史,稍一深究,历史的真实便迎面扑来,让你禁不住往现实中看齐。
三、政治情怀,原路返回,重敲政鼓
不能忘情于政治,是金庸贯穿一生的信念,1950年金庸曾赴京求职,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这次求职的失败,意味着他当时直接参与政治的 破灭,回港后,痛定思痛,才把一腔热忱倾注于即将开始的武侠创作中,福耶祸耶?也幸亏如此,才成就了十年后他在武侠小说的创作地位。
  
其后,金庸的政治情怀就迸发在社评与小说之间。他以文人论政的姿态接续了旧《大公报》的传统,体现其立场的,是《明报》及其社评。社评的影响是在政治范围 之内的,由于所处环境使然,他思想里那部分民本思想便凸显出来。他的小说大多是反映了对理想政治的追求、对政治异化人性的厌恶、对政治人物的批判、对政治 现实的失望。他甚至明确地将《笑傲江湖》标为“刻画政治生活”(《笑傲江湖》第1590页),注明《鹿鼎记》构思与“文*革”、文字狱的密切关系(《鹿鼎 记》第42页,宝文堂书店1990年版)。陈平原先生曾将金庸定位为“有政治抱负的小说家”(陈平原《超越“雅俗”──金庸的成功及武侠小说的出路》,载 《当代作家评论》,1998年第5期),是真正了解和读懂金庸的知人之评。
在金庸的世界里,小说与社评以时政为桥梁,形成了互动的关系。一方面社评的写作给小说提供了更多的素材,进一步加深了对政治、人性的认识;一方面小说成为 社评之外金庸的另一个倾诉空间。在特定的条件下,二者又与金庸个人的处境纠缠在一起。1967年金庸因在社评中抨击极左人士,触怒了暗中操纵左粪们的香港的地下组织,扬言买通香港黑社会准备对金庸实施暗杀,这时候生命受到威胁的金庸没有畏惧,他引以为榜样的,即是自己小说中的英雄人物。
然而,曾几何时,英雄不再往昔,随着岁月的流失,金庸人生中的棱角被消磨殆尽,连他在小说中描写的那些金盆洗手的江湖人物甚至都超过了他自已!晚年的金 庸,政治对他的诱惑力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失而削减,终于有机会直接参于政治了。1981年夏,金庸应邀到了北京,与邓小平长谈。在香港人的眼里,这是他对 “左翼”的“回归”开始。
他奔走于台湾和内地之间,殷殷于国事,参加香港基本法草委会,以及后来的香港特区预委会,在这场关乎港人切身利益大是大非的“激进”与“保守”争论中,保 守的金庸屡被指为政治投机,出卖港人利益而饱受炮轰。然而金庸似乎不在乎这些,他的保守言论不由自主让人想起了一句话:“稳定是压倒一切的。”他的参政热 情之高,以至别人惊诧之余还以为他仍有更大的政治野心,图谋香港首任行政长官一职呢!如果说这些我们还彼能理解,可以在他的政治情怀中找到答案的话。而人 们不敢恭维他的,是往后他与当年痛视的政府穿连裆裤的表现!
………
后记:
也有人声称通过研究金庸所有作品之后得出一个结论,金庸即是一个晓大义,急民生的通达人物,实质上也是一个“正邪”不分的混合体,几年前曾有网友在“聚贤 庄中的酒杯”一文中写道:在《神雕侠侣》与《笑傲江湖》之间,金庸创造了一系列超越一般意义的“正邪”的人物。杨过曾叛出全真教,一度不顾民族大义,投到 蒙古南征军中效力,还图谋刺杀“侠之大者”郭靖,已很难以一般意义上的正派人物去界定。《笑傲江湖》则以令狐冲、刘正风、岳不群等人为代表,更猛烈地冲击 了一般意义的正邪之分。在《神雕》、《笑傲》之间,还有在正邪间“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张无忌,遭受命运捉弄被正派人士逼得走投无路的萧峰等形象。那么,金 庸为什么会对“正邪”这一主题投入如此之多的思考?为什么会一再重现这个主题?
将这几部小说创作的时间段内金庸的经历对照来看,就会发现它们处在一种彼此呼应的状态之中。金庸因不满于左翼阵营内部教条主义的束缚而自立门户,创办《明 报》,《神雕》就开始连载于《明报》创刊之日;《倚天》开始写作不久,《明报》经历1962年逃亡潮报道事件,与左翼阵营显示了差异;《天龙八部》写作期 间,《明报》又经历了1964年因核爆问题与左翼报纸的笔战,完全走到了旧日阵营的对立面;《笑傲江湖》写于“文*革”之初,《明报》已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反 对 “文*革”的立场。这个过程,正是金庸生命中一段极其重要的心路历程。他是以个人的经历为切入点,与时代背景融合在一起,坚持独立思考,将所思所感自 然流露在小说创作之中。他在描写个人心理时,无所归依的边缘感、孤臣孽子的悲怆感、天地一人的孤独感,都是相当逼真、深刻的,因为这都是作者亲身的感受。 他在写这些人物、这些情感的同时,也寄托了欲说还休的潜在期望:有解释,有呼唤,有自勉……尚在左翼阵营的梁羽生作为一位深知内情者也感受到了,因此在 1966年写的《金庸梁羽生合论》(载《金庸茶馆》第五册第202-232页)中不仅敏锐地觉察到了金庸小说向“正邪不分”方向的转变,还特地谈到《天龙八部》里萧峰在聚贤庄与往日兄弟干杯断义、展开生死搏杀一节,并站在当时的立场上说:“读者甚至会有这样的疑问:‘作者是否要借聚贤庄中的酒杯,以浇自己 胸中的块垒?’”
这心中的块垒是什么?有人解释今日金庸的“入协”已浇释了自己胸中的块垒,是否是这样只有金庸自已知道了。但有一点我们肯定,今日的金庸再也写不出 当年那些神采激昂的文字了,他与ZG几十年的恩恩怨怨,也随着互相伸出弯曲的小指头拉勾一笑,而划上了一个使人叹息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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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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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也形成三步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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