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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南市合阳县教师刘正军妻子被打致癔病 凶手逍遥法外

渭南市合阳县教师刘正军妻子被打致癔病 凶手逍遥法外

我们苟且的活着就是为了讨要一个公道,如果在有生之年我们得不到一个合理的说法那我们只有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我们的尊严,我被打成精神病凶手却逍遥法外30年我们呐喊反倒成为了被打击报复的对象我的丈夫被开除了公职合阳县还在报纸上将我丈夫被开除一事当成打击上访维权的典型,所有的不公平不应该都让我们夫妇承担。”
2013年12月17日,在北京市朝阳区酒仙桥附近的一间咖啡馆里,陕西省渭南市合阳县和家庄镇长期驻京上访户刘正军和妻子刘桂绒向本文作者详细陈述了刘桂绒在1981年被邻居刘金仓等人殴打致精神病至今的系列悲惨遭遇,整个谈话过程刘正军和妻子刘桂绒多次哽咽。

刘正军曾是陕西合阳县一名人民教师,因为气不过妻子刘桂绒被殴打致精神病合阳县有关部门却将这起刑事案件以民事手段草草处理而从上世纪80年代初期开始上访,到1994年刘正军和妻子的问题没得到解决却因为上访被开除了公职,在本文作者经历过的访民当中,刘正军和妻子刘桂绒显然是中我国改革开放之后最早的一批上访户,刘正军和刘桂绒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信访路程呢?
恶邻闯宅滋事
刘桂绒自称是一名精神病患者,但刘桂绒的家族里却并没有精神病史,刘桂绒的精神病要从1981年说起。那年,28岁的刘桂绒和31岁的丈夫刘正军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女儿四岁儿子两岁。刘正军是公办教师月工资50元,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刘桂绒和刘正军的命运改变在1981年10月,因为一堵墙。“邻居刘金仓家磊墙的时候占了我家的宅基地并砍了我家的树,我上前阻止并与刘金仓理论,后来还闹到了大队。刘金仓因此是怀恨在心,后来便发生了殴打我妻子的事情。”刘正军说。
几天之后,刘金仓一家六口趁刘正军在学校给学生们上课时闯进了刘正军的家里。当时28岁的刘桂绒和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被吓得够呛,刘金仓等人在不做任何解释的情况下便开始对刘桂绒实施开了人身攻击,至今回想起被打时候的场景刘桂绒仍心有余悸。
“他们当着我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的面殴打我,刘金仓他们六个人闯进我的家里把我从炕上拉下来拳打脚踢,抓我的头发使劲朝地上摔,然后又从房间里拖到房间门外殴打,最后又拖到大门外在道上打,当时的我被打致昏迷不醒。”
刘桂绒回忆,行凶者刘金仓等人已经打红了眼,就连前来劝架的一位原大队干部都被一起殴打。刘桂绒清楚的记得当时连续下了两天的雨。“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被打倒在地且满身是伤的我在雨中趟了一天,打人者刘金仓等人却并没有理会。神志不清的我哭着、喊着可是没有任何人理会。”
打人者刘金仓的父亲在村里有个外号叫“蝎子”,意思是心狠手辣没人敢惹,刘金仓自然继承了父亲的秉性,他绰号“小蝎子”。刘金仓一家之所以那么嚣张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叫刘展仓的哥哥在合阳县检察院工作。那天,刘金仓一伙人边打刘桂绒边扬言自己的哥哥在检察院工作,打死了还能埋人。可实际上,刘金仓的哥哥只是合阳县检察院食堂的负责人,但也算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
由于通讯条件有限又搭上路途遥远,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的刘正军并不知道妻子被打的事情。直到当天傍晚刘桂绒的娘家人才知道刘桂绒被打之事便赶到现场将刘桂绒扶进了屋里。经过大队协调,次日一大早刘桂绒才被送到当地“路井医院”进行住院治疗。
刘正军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妻子刘桂绒在路井医院住了144天院。但让刘正军没想到的是,妻子刘桂绒在住院之后除了被诊断出全身软组织损伤和脑震荡致昏迷外,还有另外一个十分严重的病名-----癔症。
翻查百度百科可以发现,癔症又称歇斯底里。是一类由精神因素,如重大生活事件、内心冲突、情绪激动、暗示或自我暗示,作用于易病个体引起的精神障碍。主要表现为各种各样的躯体症状,意识范围缩小,选择性遗忘或精神暴发等精神症状,但无相应的器质性损害作为病理基础。
而实际上,刘桂绒的家族却并没有精神病(癔症)史,家族没有精神病史又何谈遗传?后来合阳县信访工作领导小组和合阳县信访办公室以及合阳县法院出具的相关文件和判决书都足以证实:刘桂绒的癔症是被刘金仓等人殴打所致。
打人者被包庇
虽然此案的案发是1981年,但我国早在1979年制定的刑法便有明文规定,聚众斗殴,寻衅滋事,侮辱妇女或者进行其他流氓活动,破坏公共秩序,情节恶劣的,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而对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刑法中亦有明确的处罚: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让刘桂绒和刘正军二人没想到的是,在报警之后涉嫌故意伤害和寻衅滋事的刘金仓等人却被恶意包庇。“当时的路井派出所民警让刘金仓家给我们150元钱,住院的费用还由我们自己承担,只是把刘金仓给游行了一番便不了了之了。”刘正军回忆说。
刘正军曾多次找派出所民警理论医药费和住院费等,但派出所民警却要求刘桂绒出院之后回家解决,但对刘金仓一伙人打人如何处理之事派出所民警只字未提。更让刘正军诧异的是,在刘桂绒出院之后,对住院费和医药费以及后期治疗费用的话题便全部销声匿迹了。
“因为当时条件有限,我们住院的费用没有人出打人凶手也逍遥法外,我们交不起住院费用和医药费用,以至于我在医院的生活用品被扣留,因为民警不作为所以我在出院之后便到县里提出控申,非但问题不给解决却遭到了百般刁难。”
刘桂绒说从1981年10月到1982年4月是她最痛苦的岁月,刘桂绒和刘正军的第一次逆转发生在1982年4月。记不清是4月的哪一天,刘桂绒和母亲上访过程中偶遇渭南地区刘平西(音)书记,刘桂绒的遭遇继而引起了地委书记的重视。
紧随其后的便是联合调查,但让刘桂绒和刘正军忘记了我国自古就有欺上瞒下和玩文字游戏,刘桂绒便遭遇了欺上瞒下和玩文字游戏。因为就在刘桂绒的事情被地委书记重视之后,合阳县便由公安、教育、法院、信访、妇联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可调查了几个月之后合阳县信访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却出具了一份让刘正军夫妇至今义愤填膺的处理决定。
本文作者在合阳县信访办公室出具的【合信办发[1982]25号】关于对刘金仓音院墙纠纷殴打刘桂绒问题的处理决定上看到,合阳县信访办公室未对如何追究刘金仓刑责问题作出探讨,相反却以刘桂绒住院的医疗费由刘金仓承担全部和救济刘桂绒等为由将此事大事化小。
不公的处理决定势必会引起当事人无休止的申诉,刘桂绒和刘正军便是无休止申诉的当事人。就在刘正军和刘桂绒拿到合阳县信访办公室出具的【合信办发[1982]25号】处理决定之后,因为刘金仓迟迟不被追究刑事责任,故而刘桂绒一纸诉状将刘金仓起诉至合阳县法院。
许多年之后,刘桂绒和刘正军才恍然大悟。“刘金仓的行为是刑事犯罪,我们见派出所不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便将刘金仓起诉到了法院,后来咨询了律师之后才知道有先刑事后民事的原则,可当时我们是在派出所严重不作为的情形下才被迫到法院起诉的。”
前面提到,在地委书记的重视下合阳县法院已经组成了联合调查组,联合调查组当中就有法院。法院顺其自然根据合阳县信访办公室出具的【合信办发[1982]25号】做出判决。刘桂绒起诉刘金仓的判决书很短,只有三页,合阳县法院认定刘金仓殴打刘桂绒的行为时违法行为。
刘桂绒起诉刘金仓的判决结果是在1983年4月11日下发的合阳县人民法院【(88)合法民判字第04号】判决如下:一、被告打人致疾应予当庭训诫责令其写出书面检讨。二、由被告赔偿原告住院费三百二十七元三角九分,并给付原告住院期间和出院后生活补助费一百元,工分300分。三、大门前路南猪圈墙为官墙,责令被告泥好挖烂原告厦房背墙处。四、被告挖到原告桐树一棵赔偿三元。
从1981年10月至1983年4月,刘桂绒被刘金仓殴打致疾一事经过法院的判决便在没有人提及这是刑事案件一事,任凭刘桂绒和刘正军四处呐喊。当时时逢中央做出了严打的决定,许多人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判刑入狱劳教甚至杀头,然而私闯民宅寻衅滋事并故意将教师之妻打成精神病的刘金仓等人却毫发未损。
妻子是精神病
1951年出生的刘正军今年已经62岁了,18岁高中毕业之后便在合阳县独店公社三合大队七峰村当民办教师,至1981年刘正军已经当公办教师多年,屋漏偏逢连雨天,刘正军的妻子被刘金仓等人殴打致精神病3年后的1984年刘正军却因妻子被打而落聘教师岗位。
前面提到,刘桂绒就被刘金仓殴打一事起诉至法院后,法院作出的判决刘桂绒并不满意,但由于不懂法刘桂绒并不知道该怎样提出上诉,于是刘桂绒便傻傻的跑到法院去口头提出上诉,没想到在法院刘桂绒却遭到了一伙人的痛打,很久以后刘桂绒才知道打她的是合阳县司法局的人,但此事至今不了了之。
把人打成精神病却没有被追究责任的刘金仓显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合阳县法院下发【(88)合法民判字第04号】判决之后,刘桂绒虽然口头提出上诉却因为被打而放弃了上诉,但刘金仓却提出了上诉,判决结果是什么刘桂绒至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民事判决已经不重要了,我要求追究他刑事责任,所以我没有要刘金仓上诉的判决结果。”她说。
因为持续控告和申诉,合阳县官方也曾重视刘桂绒的遭遇。1983年9月合阳县委书记曾亲自接访了刘桂绒和刘正军,并承诺刘正军作为刘桂绒的监护人要求刘正军带领刘桂绒到学校上班,而合阳县委农工部亦叫刘桂绒所在生产队收回了刘桂绒的责任田。刘桂绒说,他们内部还有一个批示,他们想用这种方法让我们息诉罢访,当时的我们已经默认了县里的决定。
可惜好景不长,刘正军带着自己被打成精神病的妻子在独店中学上课、生活,日子持续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却又遭遇了意外。1984年合阳县委领导换届,教育系统也分了家,7月教育系统实行了招聘制度,招聘的时候学校和教育局以刘正军家属有病为名解聘了刘正军。
曾经,刘正军和刘桂绒原本以为夫妇俩能够随着合阳县领导的重视而息诉罢访,但随着刘正军的教师职务落聘,使夫妇俩原本平息的涉访纠纷再起波澜。“因为县里不解决问题,我也找不到工作,便和妻子到渭南和省里去上访。”刘正军回忆说。
刘正军和妻子的二次上访显然也层引起了渭南和陕西省有关领导的重视,1987年,合阳县又重新对刘正军和妻子刘桂绒的事进行调查,可结果却是在没找刘桂绒和刘正军谈话的情况下,直接邮寄给二人一份信访反映问题的处理决定。
信访反映问题处理决定的落款时间是1987年1月6日,这份文件的大致意思和合阳县信访部门在1982年作出的信访处理决定内容几近雷同,除了规避了刘桂绒被打致精神病系刑事案件外,仍然坚持声称对刘桂绒和刘正军加以经济补偿。具体表现为补偿刘正军家粮食500斤….
开除公职
从1984年被以妻子是精神病为由恶意落聘后,已经当了10多年教师的刘正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算不算是人民教师,也正是因为1984年的那次落聘为刘正军和妻子后来的上访道路埋下了伏笔。
直到1988年3月15日,合阳县教育主管部门才正式让刘正军去王家洼乡中学上班。那天刘正军很是高兴,他在教育局等了一天到了晚上6点才被正式通知去王家洼中学,刘正军清楚的记得那天下着大雪。而上天并没有眷顾刘正军,因为路滑,刘正军去王家洼中学的路上腰部摔伤。
因为限于条件,刘正军没有申请做伤残鉴定,刘正军的腰至今一见阴天便酸疼腿还发软,重体力劳动刘正军也干不了。而合阳县教育局乃至王家洼中学亦没有为认定刘正军伤情为工伤,而在刘桂绒看来这一切都源于自己被刘金仓殴打致精神病所引起来的。
“为什么造成工伤,怀疑是故意使然。我们家和王家洼中学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又是晚上通知刘正军去学校的,正常的情况会是这样吗,教育局为何对刘正军百般刁难?尤其是工伤之后,学校和教育局对刘正军的态度大变,商品粮、电全消除了,工资时断时发,孩子被歧视被欺负。我们学校的住所东西被毁被偷,还被校长和学生工人们殴打,都是独店乡中学干的。”刘桂绒哭诉。
前面说到,刘正军从18岁高中毕业之后就当上了民办教师,后来通过严格选拔和考试才当上了公办教师,用他自己的话说当了10多年教师已经是桃李满天下,但长期的教书育人让刘正军的思想与时代脱节,所以在自己的妻子被打成精神病凶手逍遥法外之后,刘正军还傻傻的以为组织会给自己一个说法,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落聘、摔伤直至开除。
如果说妻子被打成精神病和落聘、摔伤已经很严重了,可是这些仅仅是刘正军和妻子遭遇的一部分,因为就在刘正军的摔伤养好伤情之后,刘正军便和妻子开始上访,因为行动不便刘正军驾着拐杖去上访,这一次刘正军和妻子访到了市里和省里去上访,但结果全无。
刘正军和妻子的这次上访是持久的和马拉松式的,时间从1988年持续到1994年,在这过程中,刘正军和妻子的问题没能得到解决,相反却遭遇了新的问题,刘桂绒清楚的记得自己和丈夫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在一次上访过后,被合阳县的人戴手铐子限制自由…
到1991年刘正军已经被彻底停了工资,目睹自己母亲被殴打的两个孩子也因此在学校饱受排挤,而刘正军和刘桂绒所在的村子里也层宣布不许刘正军回家,甚至刘正军家的宅基地还被人抢占,大门被封树被砍。这一切是不是因为他们影响了领导的政绩遭受的报复,或许只有天晓得。
媒体是一把双刃剑,有时候能够行使舆论监督的权力发挥惩恶扬善的职能,遭遇了天大不公的人们往往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媒体,可是在现实中有些媒体已然成为了某些权势的喉舌和打手,比如2013年赫赫有名的记者陈宝成被抓事件,某个媒体就成为了涉嫌暴力拆迁者的打手,颠倒黑白将非法拆迁行为说成合理合法,全世界上只有陈宝成所在的那个城市拆迁最正规最合法,刘正军也遇到了这样的媒体…
1994年11月23日,渭南日报报道了一则简讯,标题为《刘正军长期无理上访被开除公职》,该报道对1981年刘桂绒被打成精神病一事断章取义,还声称刘正军1981年10月至1983年5月以伺候妻子为由先后请假一年半之久,实际工作时间只有一个多月,10年来拒绝教育部门为其安排工作,除了上访就是在独店中学闲住…
紧随其后,刘正军收到了那份让他离开教师岗位的《合阳县人民政府关于刘正军所犯错误的处分决定》。至此,合阳县政府的一纸红头文件让将自己的青春给付了合阳县教育事业的刘正军从此再也没了“教师”的称谓和头衔。从那之后,刘正军的工资也没了,什么都没了…
耐人寻味的是,刘正军总是遭遇祸不单行,他的工作没了更严重的事情是他还因为没了工作而成了黑户。从1994年至今,刘正军不直到自己的户口在哪里,如果说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可是他却没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为此他专门托人查询,结果:查无此人。
从1994年至今的这20年内,刘正军和妻子刘桂绒已经离弃自己的家园,但他们却从未停止对刘桂绒被打和被合阳县政府用红头文件开除公职等事的控告和申诉,2004年刘正军和妻子刘桂绒辗转西安来到了北京,边打工边信访。
本文作者于2013年12月17日根据刘正军和刘桂绒提供的电话致电了刘正军家所在村子的数位村民。“刘正军夫妇已经离家多年,但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因为几十年前刘桂绒被打成癔症索引起来的,他们的上访给合阳县造成了影响所以他才失去了工作,他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合阳县的领导却那么对待他。”刘正军的同村人说起他和妻子的遭遇侃侃而谈,但恐遭报复而不敢说出自己的姓名。
据村民们介绍,从刘正军被开除至今,国家给农民们的一切惠民政策和补助以及当地修高速公路的征地补偿款,身为农民的刘桂清全部没有享受到,更为严重的是国家在土地二轮承包时,刘桂绒亦没有分得半分土地,是歧视?是报复?还是刘桂绒被有意忽视?
对于刘正军和刘桂绒的遭遇,北京多位权威人士对合阳县政府以红头文件开除刘正军行为的合法性表示质疑。“整个事件可以编辑成一部电视剧了,把人打成精神病却不被追究刑事责任,用少有的赔偿来掩盖刑事犯罪,有关部门将行政不作为和渎职表演的淋漓尽致,更恶劣的是还不许刘正军呐喊,他连续10年呐喊却遭遇开除公职的厄运,合阳县还有王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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