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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艾滋病患者想回成都孝敬父母

一艾滋病患者想回成都孝敬父母

抢劫、吸毒、坐牢、艾滋病患者,一名从四川来海南的25岁青年拨通了本报的热线电话,他说他有两个心愿:凑钱回家和用自己误入歧途的教训警示世人远离毒品。
  
  关于他的故事在记者后来的采访中一一铺开:他是一个因吸毒、抢劫而入狱的人,出来后,为了彻底告别过去,他投奔了在海口打工的哥哥,一个月后,因为身体和经济的原因,他想回四川老家。回家的钱从哪里筹?难道又要“重抄旧业”?他清醒地告诉自己,不可以。经过一夜的辗转,他决定把自己的经历讲述出来。他告诉记者,他今日将到省疾控中心进行艾滋病毒复查。
  
  为求刺激
  
  找“小姐”前
  
  吸了第一口毒
  
   “我是一个艾滋病毒携带者,因为抢劫坐过牢,现在我想回四川老家,可是没有足够的钱作为路费,我想社会上的好心人能不能帮我回家,我不能再去偷去抢了。在离开海南之前,我想把自己的成长经历讲出来,通过现身说法告诉所有人,毒品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人一旦沾上它就很难逃掉。”电话里,求助者小黄的声音很无奈。
  
  昨日上午10时,记者见到了求助者小黄,皮肤黝黑的他看起来有点腼腆,他刻意和记者保持着一段距离。小黄是四川南充人,还未满25岁,14岁时他辍学离开了南充老家,怀着对大城市的幻想去了成都。由于人生地不熟,加上自己年龄小,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他很快就和社会上不良青年混在一起了。在“朋友”的指点下,他靠偷抢维持自己的生活和享乐。
  
   “白天就出去偷偷抢抢,晚上一大帮子人吃喝玩乐,日子过得很堕落。”小黄回忆起自己那段经历时,连用了三个“不懂事”来概括。
  
  一年后,他和几个朋友开始在外面找“小姐”。“他们找‘小姐’之前都会吸一点毒品,据说那样会更亢奋也更刺激了,在他们的诱惑下,我为了找‘小姐’更刺激吸食了第一口毒品。”小黄介绍说,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小打小闹”,发展到注射毒品的时候被父母发现了。
  
  为儿戒毒
  
  父母双膝
  
  下跪求儿子
  
  小黄说,为了帮助他戒毒,父母几次将他关在家里用绳子绑在床上。“我自己也想戒,前后也戒了无数次,身上的毒瘾基本被戒掉了,但是只要一看到毒品,一看到那些毒友陶醉的样子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小黄告诉记者,在成都呆了几年以后,吸毒的人基本他都认识,毒品就像一张大网把他网在里面。
  
  1999年,小黄因抢夺罪第一次入狱,由于当时未满18岁,他被判了8个月。在监狱改造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醒悟了。“可一出监狱的大门,看见一起吸毒的女朋友来接我,我就不由自主地跟她走了。”他还说,他和这些成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他已经在监狱戒掉毒品了,他女朋友也劝他不要再吸毒了。
  
   “其实,吸毒的人都知道吸毒的下场,都想戒掉毒品,所以他们知道我吸毒以后,也劝我不要再碰那些东西了。”可是,小黄说他们虽然不主动邀请他吸毒,但是他们当着他的面吸,那种享受的神情让他受不了。毒品的“身瘾”是很好戒掉的,但是戒“心瘾”就难了。小黄说,有时毒瘾犯了因为没钱买毒品,只有刻意地控制自己不去吸毒。
  
  父母眼看着小黄再次坠入毒品的深渊,各种方法都找来尝试,母亲的眼睛都哭得快瞎了。最后,无奈的双亲双双跪在他面前,希望他重新开始。“可是毒品的魔力实在太大了,我身陷其中欲罢不能。”小黄说着说就要哭了。
  
  五雷轰顶
  
  监狱里他被查出患有艾滋病
  
  2000年5月,小黄从监狱里面出来以后,继续和过去的朋友在一起鬼混,偷、抢、吸毒的日子日复一日。
  
   “我的艾滋病就在这个时候染上的,有可能是吸毒感染的,也有可能是和我女朋友发生性关系时染上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那个女朋友肯定也有艾滋病。”
  
  小黄分析自己染病的原因时说,他和他女朋友根本也没什么感情,大家在一起的目的就是筹集毒资,他说,“在外面玩的人都这样,有个女朋友但都没感情。”他说自己偷抢来的钱百分之九十都用在吸毒上面了,这几年下来保守的估计,花了也有二三十万元了。
  
  2001年6月,他再次因为抢劫入狱,这次判了5年。在监狱服刑期间,一次集体体检让他得知自己染上了艾滋病。他说,刚开始的时候狱警不愿意告诉他染上了艾滋病,“别人都只检查了一次,我检查了好几次,从狱警的眼神中我明白了一切,在我苦苦的哀求下,狱警告诉我染上艾滋病的事实。”他说自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五雷轰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膨胀,肌肉也开始萎缩,“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自杀算了,得了这个病就像判了死刑一样。”
  
  在监狱心理辅导员的安慰下,小黄逐步建立了生活的信心,并积极配合改造,被减刑4个月。“我还没有孝敬过父母一天,我要是这样走了,他们可要怎么想啊!”这次差点的“夺命”教训让他彻底醒悟了,他希望改造出来后能做点对社会有用的事情,如果做不了别的,他就要用自己活生生的例子警示后人。
  
  痛苦煎熬
  
  他怕把艾滋病毒传染给别人
  
  今年年初,刑满释放后的小黄直奔老家,看望了年迈的双亲后就直接来到海南。“我连成都的大门都不敢再迈进一步,那里都是吸毒的熟人,我害怕再次不能自拔。”他介绍说,他有个哥哥在海口打工,来海南后一直和哥哥在一起生活,一边学修车一边治病。
  
  小黄告诉记者,他出来后因为害怕家人歧视和担心父母的身体承受不住,一直没有将他染病的消息告诉家人。“我现在很犹豫,要不要把患病的消息告诉我哥哥和身边的工友。”他说修车的时候经常会擦破皮肤,他怕沾了血迹的工具会把艾滋病传染给工友。所以,他平时修车的时候格外注意,有时过分注意却让工友笑话他有“洁癖”。
  
  长期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他也害怕将艾滋病带给他,“我们家只有两个孩子,我现在已经毁了,我不能亲手再断送了哥哥的未来。他连婚都还没有结,我不能连累了他。”
  
  小黄还说,他一直在考虑怎么开口跟父母说他患病的事情,父母年纪大了,又受过那么多次打击,“我害怕他们会被我活活气死。”但是,瞒也瞒不住,总是要被他们知道的,万一哪天被父母从别人口中知道以后就更难接受了。
  
  好想回家
  
  我仅仅需要一点回家的路费
  
  小黄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不停地念叨着“回家”。他说,他现在身体不好,哮喘病也经常发作。“城市的医疗费太高了,我和哥哥做工的一点钱还不够我每个月看病,我们已经欠了老板不少钱了,我想回家看病会便宜一点,陪在父母身边也好好的孝敬他们两年。”小黄说。
  
   “那你回去之前会告诉你哥哥真正的原因吗?”面对这个问题,小黄想了很久说:“我想我会的,我会让他好好的保重和照顾自己,他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那你回去了,艾滋病的事情对父母怎么说呢?”小黄低着头,语气有些沉重地说:“迟早他们是要知道的,我想我回去了还是先给他们买一些艾滋病方面的相关材料和书籍,让他们认识了这个病,等他们能接受了再告诉他们。”说完这些,小黄又自言自语说道:“这次找到你们,我就是想劝那些年轻人,不要吸毒,不要在外面找‘小姐’,感染了艾滋病后悔是没有用的。”
  
   “我回家以后做不了别的事情,我就会联系戒毒的单位主动为那些还沉迷于毒品的人现身说法,帮助更多的人醒悟过来。”
  
  说到这些回家的计划时,他的眼神出现了少有的闪亮。末了,他又有一丝淡淡的忧郁和黯然:“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回家,现在手上连车费都没有,真的希望能有好心人帮助我回家。”小黄告诉记者,他今日将到省疾控中心进行艾滋病毒复查。
  
  本报从即日起开通热线,如果你想帮助他,或是为他如何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亲人支招,请拨打电话66538155,也许只是只字片言的鼓励,也许只是一分一角的帮助,但是它可以让一个曾经失足的人感受到温暖,让一个艾滋病患者回家的路更平坦。
  
  记者手记
  
  在见到小黄的时候,他刻意保持的距离让我对艾滋病患者有一丝尊重和怜惜。他们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也许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别人的不屑和排斥,已经习惯了和别人保持距离。艾滋病、坐牢、吸毒这些像“污点”一样的词汇烙在小黄身上,他对记者说,他和别人不一样,不仅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忍受内心的煎熬,社会也有意识无意识地强化着他“活该”的观点。对艾滋病人的歧视,对失足青年的歧视,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离我们远一些呢?什么时候艾滋病患者才能用正常的声音说出自己的病情,艾滋病人仇视社会的现象难道真的只是他们的错吗?也许只有等到有一天,我们再也看不到艾滋病患者用针扎人的消息,再也看不到这刻意保持的距离,这个环境才真的和谐了吧。
  
  我们祝福小黄回家的路能够顺畅一些,回去吧,家中有永远不会歧视你的父母。
为了明天.
洁身自爱好~~千万不要试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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