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小军搀扶母亲散步
儿子误入歧途,害怕他从此丧失信心,她每周到监狱鼓励。
儿子在监狱搞发明,她省吃俭用支持。为帮儿子申请专利,她四处筹款、奔波。
儿子的专利申请成功,得以减刑出狱,她却病倒了
“你们再考虑考虑吧,这个两用鞋应该很有市场的,我 ”7月21日,永川新城汇龙大道,一男子边走边打电话。话没说完,对方挂断了,男子很失望,拿出笔,在纸上画了个“ ”,继续拨打下一个电话。
纸上,是数十家市内大小鞋厂的地址和电话,男子一个个联系,想推销自己的“两用鞋”专利。走到中山路街道办事处汇龙社区一简陋的平房时,男子手中的纸已经画满不同的符号,“ ”表示已联系,但无结果;“ ”表示已被拒绝;“ ”则表示还没联系上。
“妈,你今天好些吗?我又联系了两个鞋厂,他们都挺感兴趣,让我回家等消息。”进门前,男子收好那张已揉得皱巴巴的纸,使劲搓了两把脸,换了副表情,向床上的母亲“报喜”。
每周要到监狱鼓励儿子
男子叫喻小军,今年42岁;床上的母亲叫何琼,今年61岁,永川区五间镇友助村人。
喻小军35岁以前,何琼为了生存一直在外打工,母子俩很少交流。直到2003年7月,小军一时冲动误入歧途,因非法拘禁等罪名锒铛入狱,被判10年徒刑。
“听说儿子进了看守所,我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何琼这时才发现,自己对儿子的生活太不了解。儿子都35岁了,还没成家。他一天到晚究竟在做些什么,自己从不知道。她说,自己非常自责,常常哭得整晚睡不着觉,发誓要把以前“欠”儿子的补回来。
喻小军进看守所后一度很颓废,甚至绝食自杀。何琼找到小军当时的女友,央求她每周写封信鼓励他。
后来,为了每周到监狱看儿子一次,何琼不再外出打工,全家就靠小军父亲帮人扫地看门的每月六七百元钱生活。何琼和丈夫都患有糖尿病、高血压等,每月药费要几百元。儿子服刑的监狱在永川箕山,不通公交车,只能在邻近场镇坐摩的,一次往返至少40元钱。
为筹集看儿子的路费,要强的何琼放下脸面去捡垃圾;她每天只买最便宜的素菜,一个月才打两次牙祭。
每周,她都会花40元车费前往监狱,再花10多元钱买儿子最爱吃的水果,并反复鼓励儿子:“你在这里要安心改造,好好表现,早点出来,人生还可以从头再来 ”
多方奔走为儿申请专利
在何琼的鼓励和狱警教育下,小军终于安心改造。
一天,狱中室友抱怨棉拖鞋没有后跟走路不方便,从小喜欢搞点小制作的喻小军灵感突发,心想自己何不利用空闲时间设计一种更方便舒适的拖鞋?他让母亲给自己带来笔、本子、涂改液等工具,利用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搞起了设计。
“别人在打球看电视时,他一人窝在监舍在纸上写写画画忙个不停。图纸在他床头堆了一尺多高,刻度尺也磨旧了三块。”渝西监狱警官陈忆证实。
“初中都没读完,搞啥发明?”对喻小军搞发明的痴迷,狱友都嘲笑他。但是,何琼支持他,“我不懂什么叫发明,只要能帮他找回生活的信心,我就支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2007年底,喻小军在母亲又一次来监狱时,把厚厚一叠设计图纸交给母亲,委托她帮自己申请国家专利。
何琼拿着图纸跑遍永川区政府多个部门。后来,在别人指点下,何琼找到专门帮人申请专利的重庆前沿专利事务所。工作人员告诉她,费用减免后还需要1700元,何琼开始四处借钱。
“好多亲戚晓得我是拿钱给小军申请专利后,都劝我莫拿这个钱去打水漂。”何琼总是厚着脸皮跟人解释,“他想搞发明,总比想怎样做坏事强。求你们帮帮忙,借点钱给我们就相当于给他一个希望 ”
两个月后,何琼的侄儿借给500元,小军的前女友寄来700元,加上何琼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500元,终于筹齐这笔钱。2008年底,喻小军发明的后跟带拉链的“两用鞋”顺利获得国家专利认证;2009年,他在原发明的基础上,改良了“两用鞋”的外观和功能,再次获得国家专利。
儿卖专利想为母亲治病
两项专利认证帮喻小军获得减刑,他的10年徒刑减刑成6年零11个月,今年6月14日刑满出狱。
出狱那天,喻小军左等右等,不见母亲来接自己。失望的他在朋友带领下回家,发现母亲已满脸憔悴躺在床上 因长期营养不良,加上无钱治疗,母亲患了肝硬化,已到中期,不仅视力模糊,还经常肝部剧痛下不了床。
“妈妈,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 ”跪在母亲床前,喻小军悔泪长流。他发誓一定要为母亲筹钱治病。
但是,刚出狱的小军两手空空,连份工作都没有,上哪去筹钱?小军想起包里那两张国家认证的专利证书。听说璧山鞋厂多,小军千方百计找来联系电话,一家一家联系,希望有企业购买他的专利成果。
每天在外奔波,为了节约钱,小军常常一出去就是好些天,晚上住的是便宜的小旅馆,饿了甚至连碗面条都舍不得吃。“我过去太不懂事,欠母亲太多,希望还能有时间弥补。”喻小军说,他希望能尽快将专利转化成产品,筹钱为母亲治病 (文中当事人为化名)
(本文来源:重庆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