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往北吹

■河南 张培元

     广州塘厦一家五金运动用品厂多名员工向媒体投诉称，该厂强迫工人一手签自愿离职书，一手签新合同。经核实，该厂1200名员工，已有1000余人被迫签订了新合同，有130名工龄在10年以上的老员工，因不愿签新合同而被迫离职。这些工人正准备起诉工厂，追讨补偿及加班费（据《广州日报》11月21日报道）。

     先强迫员工辞职，将多达数年的工龄“清零”，然后重签劳动合同，使老员工变身为新员工——塘厦这家企业的手法，与大名鼎鼎的华为公司何其相似乃尔。在《劳动合同法》生效前夕，继华为7000员工“辞职门”之后，在广东、上海、福建等省市，我们不止一次遭遇类似尴尬，以至于有专家惊呼，这是新劳动法生效前的一场局部地震和侵权风暴。

     这让人想起了气象学上著名的蝴蝶效应。美国气象学家洛伦芝在上世纪60年代写就的论文《一只蝴蝶拍一下翅膀会不会在德克萨斯州引起龙卷风》中，提出如下大胆假设：亚马逊流域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意思即一件表面看来毫无关系、非常微小的事情，也可能带来巨大的改变。在《劳动合同法》实施前夜引发的少数企业裁员潮恰似一场蝴蝶效应，而华为公司有意无意地充当了第一双蝴蝶翅膀，为其他企业作了负面、消极的示范。

     人是生产力诸要素中最积极、最具活力和创造性的因素。从人力资源的角度来看，员工是企业的第一财富，拥有稳定的员工队伍是企业稳定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劳动法》和《劳动合同法》明确要求，企业应与连续工作满10年的员工签订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这不仅是对劳动者合法权益的保护，也有利于稳定企业人才队伍，增强企业自身的核心竞争力。现实中，为数不少的企业将劳动合同短期化奉为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圭臬，实属短期行为，是在自断其根、自填其源。

      在全国总工会、广东省工会及劳动部门的直接介入和强力干预下，华为“辞职门”以该公司中止员工辞职再竞岗行为而告一段落。然而有关风暴却远没有平息，仍有不少企业在复制、仿效甚至继续放大华为的“辞职再竞岗”模式，这种粗野做法是对法律精神的歪曲、误读与严重亵渎，必须引起各级劳动部门和工会组织的高度重视，采取果断手段予以喝止。风起于青萍之末，我们只有盯紧亚马逊流域每双肆意乱为的蝴蝶翅膀，才能防止密西西比河上空的龙卷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