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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成半植物人丈夫转移存款买车 儿子状告父亲

女子成半植物人丈夫转移存款买车 儿子状告父亲

儿子抱着母亲看电视。本报记者欧阳晓菲摄
  突发脑干出血,改变了朱凤清的日子。

  去年圣诞节,她昏迷在麻将桌旁,醒后成为半植物人。丈夫王某照料八个月后离家出走,并带走了家里所有的存款。23岁的儿子王凯辞职只身照顾母亲,还要到处寻找父亲。

  在父亲多次表示不愿回家后,王凯代替已不能说话的母亲,将父亲告上法庭,要求离婚并分割财产。今天上午,昌平法院将公开宣判此案。

  脑干出血成半植物人

  朱凤清现年48岁,是昌平区西沙屯村农民。1986年,她和在首钢工作的王某结婚,次年生下儿子王凯。2000年,他们购买了沙河镇北大桥首钢一线材厂北宿舍的一套楼房。

  在这个家庭里,父亲的地位一直比较强势,而母亲则软弱隐忍。朱凤清没有正式工作,发病前一直做小时工。患上高血压后,朱凤清没有太在意,只是在头疼得难受时,才吃一两片降压药。王凯曾劝她去医院好好检查,朱凤清却一拖再拖。

  去年12月25日下午,丈夫王某出门,儿子王凯去找同学过圣诞节。朱凤清吃完午饭,就约了几个邻居,到住在平房的朋友家里打麻将。几个小时后,她皱着眉头说屋里有煤气,要打开门窗透透气。

  门窗打开了,朱凤清还嫌煤气味重,一直摇头。突然,她正在发牌的手一抖说:“我的胳膊麻了!身上也麻……”牌友们还没反应过来,朱凤清一下子瘫倒在牌桌下。

  牌友们开车将她送到医院,同时找到了其丈夫王某。次日清晨,睡在同学家的王凯接到电话,才得知母亲生病。赶到医院时,朱凤清仍一直昏迷,被诊断为脑干出血。

  住院一个多月,朱凤清终于清醒过来。但是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睁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得知其患有高血压多年后,医生说恐怕脑干出血就是高血压引起的,这种病必须耐心伺候,或许可以出现奇迹。

  经济拮据父亲却买车

  今年2月,因为经济不宽裕,家人将朱凤清接出医院,在家休养。当时,刚在一家五星饭店西餐厅找到工作的王凯,毅然辞职回家,和父亲一起照顾母亲。父子俩分工明确,周一到周五由王凯照顾,父亲上班,周末王某照顾,王凯能出去透透气。“以前我什么都不会,都是我妈帮着操持。她病倒了,我慢慢也学会照顾她了。”

  脑干出血是个脆弱的病,稍不注意,病情就会反复发作甚至加重。出院不到一个月,朱凤清连续高烧,不得已再次入院治疗。如此反复几次,每次住院都会花掉上万元。

  王家的家境并不殷实,银行里20多万的存款,其中还有6.8万元是落实“农转居”政策的补偿结婚后,朱凤清的户口一直在西沙屯娘家,其生病后,正好赶上当地“农转居”。昂贵的医疗费,让王家的经济状况越来越拮据。

  此时,王某却在王凯母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花5.8万元买了一辆红色雪佛兰轿车。这让王凯非常生气,和父亲闹翻了。

  王某对儿子解释说,买车是为了朱凤清,因为她没怎么享过福,现在她生病在家休养,自己可以开车拉她出去逛逛。王凯却觉得买车没必要,一是家境本来不宽裕,二是母亲生病很需要钱。父子俩的争执上升为肢体冲突。王凯仗着比父亲个头高力气大,几下子就把王某摔倒在地。王某恼怒不已,当即赌气离家。王凯打电话过去,王某却不接。

  这次争吵,最终以王凯的妥协结束。

  几天后,在居委会的调解下,王凯低着头向王某道歉,请求他原谅并回家照顾母亲。

  父子讲和后,王凯却发现,王某对家里的照顾愈发不周到。比如朱凤清大小便不能自理,王凯就给垫上软布,然后再去洗布,王某则拿个便盆放在朱凤清的臀部下方,且一直都不取走。王凯给母亲换床单时发现了便盆,曾大声质问王某:“我妈这样能舒服吗?你忘了她上次得褥疮住院了吗?”

  不仅对妻子越来越不上心,自从买车后,王某回家的频率也越来越低。王凯给他打电话时,他就说是家里的姐弟找他开车帮忙。

  父子争执父亲携款离家

  今年7月31日是周六,王某说自己的姐姐需要用车,他去给当两天司机,周日肯定回家。王凯答应了,继续一个人照顾母亲,但直到周一也没等来父亲替换。

  8月3日晚上10点多,生了气的王凯早早就把门反锁,伺候完母亲后上床睡觉。迷迷糊糊中,他听到窗外汽车声响,而后父亲的脚步声和敲门声传来。隔着门,王凯低声愤怒地说:“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别回了!自己在外面玩够了!”

  王某转身就走,并不再接听儿子和妻子娘家人打来的电话。

  开始王凯以为,父亲会像上次离家一样,几天就回来。未料近一周,王某一点音讯也没有。他托居委会帮忙,并两次找到木樨地的爷爷家,请求帮助找父亲回家。然而居委会和爷爷家传回的消息都是:王某不愿意回家。

  无奈之下,王凯到公安机关报案,称父亲王某走失。几天后,公安机关对王凯说,民警能联系到王某,但王某自称不愿回家,此事不是刑事案件,只是家庭纠纷。

  生活上没有帮手,王凯只能自理。他在寻找电卡和燃气卡时,发现它们连同房产证、存折一起消失。而户名朱凤清的存折上,前一次的余额是22.8万元,查询时余额为零。经过了解,王凯得知是父亲把母亲的存款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账户上。

  “我和我妈就靠着"农转居"的6.8万元呢!她住院陆续花了3万多,每个月都要换胃管、尿包,也得好几百块。”王凯说,最关键的问题是没有经济来源,因为自己辞职不能工作,母亲也没有退休金。

  无奈之下,今年9月,王凯代替母亲,将父亲王某告上法庭,要求离婚并将居住的房子判给他们母子,同时分割其他财产。起诉书显示,王凯母子愿意就房子部分给王某一定补偿。

  被告自称感情好不愿离婚

  11月29日上午,昌平法院沙河法庭开庭审理此案。王凯代替母亲,和律师一起坐在原告席上。几分钟后,王某夹着一个黑包出现在法庭上。王凯愤怒地望着父亲,但王某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庭审中,王某表示不愿意离婚,因为对妻子和儿子还有感情,但是钱已经花完了。

  女法官听罢,询问说:“你也只是个普通工人,家庭收入一般,怎么舍得几个月就把20多万挥霍一空呢?如果有剩下的钱,你就拿出来给你妻子看病吧。”王某没有正面回答法官的问题,只是说自己全部“造”掉了,一点钱也不剩。5月份花5.8万买的雪佛兰轿车,也已以2万元的价格转让出去。

  “那你到底想不想过下去?”法官追问。

  “不想离,我和我老婆感情好着呢!”但他再次声明,自己没钱了。

  “那你怎么给你老婆看病?”

  “我就是卖肾也给她看!”至于回家,“我也没必要回去,也不想回去。”

  此时,朱凤清的代理律师指出,王家的房子位于沙河镇首钢线材厂宿舍,现在附近已经在拆迁,估计很快就轮到这个小区。而房产证登记的名字只有王某,如果他以产权人身份将所有拆迁款拿走,朱凤清母子将无处可住。

  王凯庭后迅速签完笔录,急着回家照顾母亲,没有跟父亲说上一句话。对于母亲病倒后,父亲的一系列反常举动,王凯说,可能是他在外面有了其他感情。

  一起生活了20多年,王凯对父亲的评价是爱钱,自私。“姥姥家觉得我爸比较爱钱,农转居分钱的时候,就把存折给我拿着,说不能让我爸要过去。我爸还亲口和我说,不给他这6万块钱,他就不会拿出钱给我妈看病。”

  昌平法院将于今日宣判此案。

  本报记者刘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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