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 寨 樱 桃 节
西安称高地为原，如大明宫所在地龙首原，李商隐名诗所写的乐游原。我教书的思源学院位于西安东郊白鹿原。这个原比前两原大得多，因陈忠实的同名小说而名闻天下。思源学院等好 多所多民办院校，还仅仅在白鹿原西坡上。思源学院以东4公里，有个狄寨镇，四周盛产樱桃。我去过一次狄寨，看样子在原顶平地上。狄寨镇与思源学院之间有西汉薄太后陵，四周盛产野荠菜。妻与苏南籍朋友们曾两次去挖过。然后到朋友司机在狄寨的岳丈家吃午饭。大量野荠菜用开水烫过挤干后放在冰箱冷冻柜里，可长期贮存。荠菜就是甘草芽，甘草生长于气候较干燥 ，土质较疏松的北方。西安的野荠菜干、老、香，适合做馄饨馅儿。上海人喜欢吃荠菜大馄饨，馆子里0.5元一个，深圳更是1.2元一个。上海市场上供应的荠菜，由菜农种植，施肥浇水，嫩而不香，没有嚼头，加之价昂，其实仅仅适合做荠菜豆腐羹。思源学院附近也多野荠菜。住校青年教师不少有母亲或岳母同住带孩子。挖野荠菜也就成为她们的春游踏青活动。
进入5月，思源学院旁的潘村开始有樱桃出售。上旬只有小的，小如中式衣服的盘结纽扣，15元1斤。中旬开始有大的，大如奶油球糖，20元1斤；这时小的跌到10元1斤。我以前没见过新鲜樱桃。蛋糕上的蜜饯樱桃，我也没尝过。听说狄寨附近的樱桃园，10元一人进园，随便吃。由于樱桃与李子一样，梅属，而我在广州从化，曾吃3斤李子而胃出血休克，因此我怕樱桃也不宜多吃，不打算去樱桃园。
昨天，2010年5月22日星期六，妻要我下午陪她乘坐学院下班通行车，去纺织四厂附近超市购物。上车前就看见有同事手提印有“狄寨樱桃”品牌的小纸箱。一打听，果真每人10元进园随便吃，临走携带，每斤16元，一小箱4或5斤。校车17点45分开。一出校门就遭堵车。盘山狄寨公路狭窄曲折，挤满私家小车，下坡上坡一样多。令人感觉，西安人就好樱桃这口，太阳虽高，毕竟18点过后，依然兴致不减，趋之若鹜。沿路挂满化纤幌子，贴满塑膜壁画，宣传樱桃节。从学院到原下坡脚纺南路，仅公共汽车3站路程，正常行驶不足10分钟。而昨天下午，校车大巴走走停停，45分钟才到。
18点35分，我们在纺织正街上遇到好几个果农卖樱桃。叫价最便宜的仅7元1斤，个儿很大，品质很好，熟透，新鲜。我看所剩不多，还价到6元一斤包圆。果农一称，5.4斤，30元成交。我正在付钱，又来一对夫妇，要我们匀给他们2斤。经果农过秤，12元匀给他们2.1斤，我们就只剩3.2斤了。超市购物后乘坐公共汽车来到纺南路原下坡脚的水泥厂站，随即上了一辆开往狄寨的240路公共汽车，这时还不到19点半，天还没黑，路灯还没亮。
车一拐到坡道狄寨公路上，就开始了一段艰难行程。一路拥堵，水泄不通。车要停好半天才挪动十几米。这时倒没什么私家小车上坡东行。但可能交警下班，下坡西行返回市里的私家小车，会霸道地逆向行驶，让道路乱成一锅粥瘫痪。21点整，车还困在神峪寺沟。困的时间过长，许多学生下车步行回校。虽然仅仅一站路，但却是水泥厂站与思源学院站之间距离的一半以上，而且坡更陡。被堵的240路公共汽车十几辆紧挨着。下车的学生越来越多，车越来越空，司机就要剩余的乘客并到前面的车里去。但到了前面的车里，依然被堵得寸步难行。我厌倦了，愤怒了。看着蛆虫般糜集，蜗牛般缓行的下坡私家小车，一辆比一辆新，一辆牌子比一辆好，有的还敞篷，我慨叹道：“西安人有毛病啊！这哪里是去吃樱桃，吃农家乐？分明是在摆车阵，摆阔呀”看到眼前停着一辆plado吉普，我对身旁的学生说：“像这种四驱动，要么车主很有钱，要么干脆是公车。”
21点15分之后，车子突然开动，疾速行驶。司机疯狂踩油门加速，途径一伙伙步行的学生，也不停下来要他们上车。这时才发现，下坡行驶的私家小车，已经零零星星。不出所料，上行道确实是让糜集的下行车所堵塞。不足5分钟，车就到达思源学院站。乘客高声叫停，司机才猛然停车。她要剩余的乘客并到后面车里去，但后面的车已经快速下客，超她而去。回到家里发现，已经过了21点半。吃点面条当晚饭后，就拍摄买来的樱桃。洗过澡后就开始写这篇文章，0点过后暂停。
30多年前我下乡插队时，就听农民常说：产处没有聚处多，上赶子不是买卖等。对于时鲜水果来说，果园就是没有市场多，主动找上果园，等于送上门挨宰。也许有钱人会说，他们图的就是那份热闹，要的就是有精美包装，品牌标识的东西当礼品送人。其实，吃那些毫不可口，邋里邋遢的农家乐饭菜，首先还是图价格便宜。我拍摄完毕后，妻将樱桃洗净，用臭氧机消毒后，才端上来食用——一边写文章一边吃，好长时间放一枚到嘴里，慢慢咂巴滋味，时而还喝一口杭州龙井。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惬意优雅吧。那种在果园里，不管干不干净，大把往嘴里塞樱桃，鼓着腮帮子，不断往外喷果核，嘴角流下鲜红的果汁，是副什么样子？可能将美女的这副吃相拍摄下来，她都会要求删除。
山樱花远没日本樱花好看，但是它能结出鲜艳悦目的樱桃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