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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小强一样活着》的喜剧式的哀愁

《像小强一样活着》的喜剧式的哀愁

  7月的最后一天,走进电影院看《像小强一样活着》(以下简称“活着”)实在是迫不得已,《变形金刚3》和《赛尔号》都不在“想看”的范畴里,捎带一眼看了看影院售票处前的影讯,奔着喜剧的定位和那威、方青卓的名字就买票入场了。

  “活着”真的是一部喜剧片,喜剧得有点周星驰无厘头的风范,东北口音的农村和北京的城市环境的交叉产生了对立的城乡二元结构,文化上的冲突也就莫名其妙地顺理成章了。

  主人公张小强(赵英俊饰)是个有着祖传骗子基因的善良的骗子,虽然屡屡被警校实习生女警察刘颖(孟霞饰)抓获,却总能借助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逃脱,最终用称不上是骗术还是智慧战胜了黑社会女老大李太太(金巧巧饰),不但为吴大成(那威饰)讨回了被讹诈的150万元,还获得了大团圆的结局。

  在宣传手段上,该影片打着“末日喜剧”招牌,农村人口在城市生活的艰难已经可以用无望来形容,“小强”本身在网络语言广泛普及之后代表着生命力超级顽强的蟑螂,影片影射的城市流动人口的用意非常明显。

  “活着”是一部标准的黑色喜剧,城市中最常见的贩卖光盘、卖假药龙虎大力丸、城市里各种方式的乞讨、打着广告公司旗号行骗的手段都是当下社会最底层人士迫不得已的谋生手段。佛教中最常用的词汇为“末法时代”,是信仰佛教的人数渐渐稀少,修行的人更少,修行而证圣道的人则已没有了,到最后佛法也就被世间的邪说和物欲所淹没,纵然尚有佛经存在,也没有人去信受奉行。无意讨论宗教形而上的任何文化意义,“末日喜剧”显然有“末法时代”的语境基础,文化上人们总要反思当下为什么会有人那么活着或者活的那么艰难。

  严格说来,“活着”在电影技法上乏善可陈,故事结构和叙事方式都有点谈不上章法,但不影响影院里人们放肆地笑着,因为每个桥段都是生活中可见的,道理上似乎说得通的——毕竟是喜剧,没有人刻意较真,观众甚至觉得如果事情按照导演设计的方式生活还是美好的,至少不会那么绝望地活着。

  “活着”没有直面惨淡的人生,却还是直面了真实的社会。尽管中国没有黑社会,但影片里还是隐晦地说黑社会垄断了城市旧城改造;尽管人们看腻了选秀节目,但选秀节目还是被资本操控着;尽管地下通道唱歌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但一样有丐帮划分地盘生存需要打拼;尽管农村里打拐很严厉,还是有妇女被买卖到偏远山区里,可能是三头猪或者四头猪的价钱……

  电影“活着”稚嫩地想要做到“含泪的笑”,却总是差着很大的距离,不过,并不妨碍中国电影开始关注当下最底层人士的生存状态了。从距离大陆最近的香港电影历史看,关注小人物命运的电影是挖掘电影大师最好的路径,人文精神的充盈才会让电影震撼人最本质的力量,“活着”有此端倪、有此气象,无疑是为中国大陆电影打开了一条充满希望的曙光。当年侯孝贤对台湾电影的贡献就开始于对小人物的人文关怀,只不过侯更喜欢平实地叙述。

  喜剧也好,悲剧也罢,电影总归是人类自身的精神观照,真实和艺术并不相悖,敢于用电影面对“像蟑螂一样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真实和艺术的尝试,那就让更多的人都来尝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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