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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作战解放军老兵的回忆(转自天涯社区) 精华 推荐

八、占领观察所
  
   天刚麻麻亮,我们已整理好行装。我扎紧腿绑带,往绑带里悄悄塞了一粒子弹。昨夜我已想好,战场上什么想不到的事情都有可能出现,往最坏处想,一旦和敌人遭遇,在不能取胜又无法脱身弹尽粮绝时,不能当俘虏,关健时刻,把这颗子弹留给自己。
  
   大家准备完毕,连长让栾加利取两听红烧牛肉罐头放在这家主人桌台上,又亲手在灶台上的黑瓷盐巴罐里放20元钱,大娘做饭取盐时就能发现。随后,连长布置刘文刚、栾加利帮电话兵严治平架设观察所至营指挥所的电话线。我们告别大娘,向山上出发。
  出那马村口左转,走过一块早已荒废了的干涸稻田地,就看见了那弯弯曲曲通往山上的小路。今晨雾很大,老山主峰被大雾笼罩,越南的小青山基本看不清它的伦廓。穿过甘蔗林,是一片不小的咖啡丛。这一带山势较缓,杂草丛生。不一会,露水已打湿了我们的衣裤。连长打头阵,姚志杰断后,我和颜峰、王国良、朱殿虎居中。
  我们警惕的扫视着山道左右的情况。咖啡丛中怪石林立,突出的石头黑乎乎的形状各异。偶尔看到人形状怪石在雾中显现,让人心中一惊,头皮紧麻,不由抬起枪口,随后又恢复平静。
  
  咖啡丛尽头,再往上走,便是一个象天梯一样的陡直坡。从山上面通下来一根绳索和五六条黑色军用电话线。站在这里可以听到山上有人唱歌,那男高音歌喉不错,听歌调是邓丽君的:美酒加咔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
  我们抓住绳索,一步步艰难的往上爬,汗水和露水早已把军装湿透。满头的汗水滚下来模糊着双眼,口中能品到汗水的甘咸。我喘口气,右手抓紧绳索不敢松开,偶能停几秒用左臂么一把汗,亮开双眼,再接着往上攀。这段山路不长,但好吃力,上去后,40师侦察连傅连长站在山道口微笑着迎接我们。
  
  我们连长前天来查看地形时他们见过面,已不那么生蔬。他们打过招呼后,许连长叫:“姚万富!”
  
  我答:“到!”快步上前,许连长说:“这是你河南老乡。”
  
  我喘着气,忙点头说:“老乡好。”
  
  傅连长高兴地帮我把冲锋枪从脖子上取下,一份暖意涌上心头。一句纯正的河南家乡话,立马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老乡,你是河南哪里呀?”放下行装,我用衣袖抹着汗水,用家乡话问。
  
  傅连长回答:“平顶山。”
  
  “嗨!我南阳啊。”我惊喜的叫道。
  
  傅连长说:“咱很近,我去过南阳。”
  
  在战场上能遇见老乡,又是这种场合,那个亲劲就甭提了。接下来我便大哥长大哥短的跟他套近乎,而他更是以老弟相称。只顾我俩说话,不经意间冷落了身边的战友。
  
   傅连长介绍,刚才唱邓丽君情歌的是42师侦察连俞连长,他老婆在家为他生了个儿子。接到信后,家伙这几天就高兴地不停的唱歌。
  
  许连长夸赞俞连长的歌唱的实在好听。听到我们讲话,俞连长过来打招呼,脸上笑地一朵花似的朝傅连长挤挤眼,学用河南话说:“是啊,俺也当爹了,能不高兴?”
  
   俞连长是贵州人,一米八的个头,虽然胡子拉渣,但满脸英气。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吧,待人特别友善。
  
  俞连长说:“这几天,天天就盼着你们快来。你们接防了,我们就可以撤了。”话虽不很中听,倒也是实话,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不知咋了,我突然感到难过。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悲情涌上心头,泪水扑扑的淌下来,行前发出的信不知家里是否收到,我好想念我的母亲。
  
   汗水刚消,行装还没打开,营长通过电台向我们下达命令:立即下山,接受新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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