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给我一个做鬼的理由
化验结果出来的时候,郎小飞已经换好了新衣服,听着洗衣机嗡嗡的闷声歌唱,为了这个瓶子,他们差不多把垃圾车翻了个底朝上,不过也没少招惹臭气怪味。
瓶子里确实有一种迷幻药物,剂量不很多,但足够他做一个丰富多彩的梦。
那么,那带血的孩子究竟属于梦幻,还是趁他迷糊时候从外面跑来的呢?
是真的,他如何从封闭的大楼逃掉?是假的,血迹怎么解释?
还没松口气,他就领着几个人又彻彻底底走了一圈校园,企图找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缺口。
新来的助手叫齐宝明,是市里的射击冠军,没事总想和郎小飞比试比试,在侦查上也处处不服输,明面是郎小飞在领导,实则二人倒像在争功。
走到小操场上的时候,郎小飞的手机响了。是白厅长的电话。
“你去找马立民说什么了?”白厅长的口气异常严厉。“没说什么啊,我去打听一下当年丢孩子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自杀了!”
“啊!什么时候?”
“你走后不久,他女儿出门买菜,回来时发现马立民吊死在厕所里,你快去现场吧!我要听你的解释,但不是现在!嘟嘟嘟嘟……”
电话断了。
………………
在白厅长的办公室,郎小飞还没有忘掉马立民女儿那怨毒的眼神,似乎所有事端都是因他而起。白厅长没有过多批评他,反倒为刚才的过于严厉而道歉。
案情的复杂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无论对谁,批评都是无足轻重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尸检结果随后出来了,马立民确实属于自缢,可是理由呢?难道仅仅触及到那段敏感的历史,他就选择了自杀?未免太脆弱了,也太牵强,或者,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隐藏着?
胡炳忠……他脑海里跳过这个名字。为何他要主动提出这段历史来?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其他讳莫如深的形成很大反差。
“我要去找一个人,不过现在不敢找,怕再捅漏子。”
“谁?”
“一个知情的老师,不过我怕他也自杀了。”
“扯淡,哪有那么巧的,你还记我仇呐?去,查好了算你的,查不出来查出漏子都算我的。”
“白厅,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臭小子!”
胡炳忠没有自杀,相反精神头还很足,他将那些陈年旧事又说了一遍,然后是第二遍。
“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郎小飞的笔记本上一个字都没写,他对这段历史已经倒背如流了。
“这个……你看,都是丢孩子……”
“哦?你觉得有联系?”
“那你看……我琢磨着怎么也……”
“胡老师,您可是说话一贯不带停顿的,怎么突然犹豫起来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么?”郎小飞觉得一扇大铁门被撬开了很小很小的一条缝,但是那缝的后面,是深不可测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