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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随笔:黔之驴与Bt转基因水稻(z)

新华社记者张小军的大作《“黔之驴”与转基因水稻》(见附录一)让人既莫名其妙又好气好笑:谁是驴?谁是虎?“黔之驴”里究竟是谁犯大傻?驴,还是虎?

按张大记者的生花妙笔,转基因水稻是“驴”,吃转基因水稻的人是“虎”。谁不敢吃谁就“犯了寓言中老虎的错误——因为不了解而高估风险。”

这真是“你不说我还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黔之驴”里的老虎“高估风险”算得上哪门子“错误”?这“错误”给老虎造成了什么损害?是葬送了虎命,还是丢掉了虎食?一样也没有。老虎毫发无损还吃了个痛快,仅仅把一顿美餐延迟了几天。对老虎来说,这算得上什么损害?既然毫无损害,那“老虎的错误”又从何谈起?

“黔之驴”里真正犯了错误的是那头驴——只不过不是张小军所说“因为不了解而高估风险”,而是恰恰相反,是“因为不了解而低估风险”——不,根本就是“无视风险”。以前虎没见过驴,驴还没见过虎呢。同样是不了解,虎高度警惕,驴毫不在意:虎密切注视,反复侦查,步步紧逼,从“虎见之,庞然大物也,以为神,蔽林间窥之”、“大骇远遁,以为且噬己也,甚恐”到“稍出近之”,一步步从不了解变为了解:“然往来视之,觉无异能者,益习其声”。而驴呢?身边虎视眈眈,驴都干了些什么?什么也没干,若无其事自顾自吃草,自鸣得意自得其乐,和谐得好不快活,对步步逼近的危险置若罔闻无动于衷。虎一旦弄清驴对自己不构成威胁,立刻转入进攻,反复试探摸驴底,从“近出前后,终不敢搏”到“稍近,益狎,荡、倚、冲、冒”,终于逼驴泄了老底:“驴不胜怒,蹄之”。虎顿时胸有成竹:“虎因喜,计之曰:‘技止此尔!’因跳踉大,断其喉,尽其肉,乃去。”

(顺便说一句:如今美国人也看透了:“技止此尔!”——“黔驴之技”是“驴不胜怒,蹄之”,而你连“蹄之”的能耐都没有,只会“驴不胜怒,鸣之”,比“黔驴之技”还差一截——甚至连学驴叫的勇气都没有了:“小奥空中连三脚踢向中国,X哥轻挥兰花掌化于无形”、“ 中国只要一言不发,比千言万语更有份量”……如此阿Q,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当然想卖武器就卖武器,想会见达赖就会见达赖……这一切不过都是照搬虎的“稍近,益狎,荡、倚、冲、冒”,都在为将来某一天“跳踉大,断其喉,尽其肉”做准备。)

纵观“黔之驴”,虎什么错误也没犯,完全遵照了丛林世界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你死我活,失误的代价就是灭亡:“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身”。正因为没有任何失误的余地,要生存,就必须慎之又慎,就必须对不了解的东西首先假定有危害,保持高度警觉。这是任何野生动物求生存的本能,是在丛林世界里生存的起码常识(不信亲自出马找个不伤人的野生动物试试,看它们见了你这个从不了解的家伙是本能警惕躲避还是跑过来投怀送抱)。虎一见驴这个从不了解的庞然大物立刻按有危害对待(这不叫恐惧,而叫警惕),这就确保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何错之有?何况虎并没有就此止步,永远逃之不及,而是耐心调查研究,终于弄明白无危害,最后彻底征服之——这不是犯了“因为不了解而高估风险”的错误,而是“战略上藐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

张小军的冷嘲热讽实在弄错了对象。“黔之驴”里该嘲笑的不是那只猛虎,而是那头蠢驴(也许从今以后还应该添上某某对蠢驴猛虎孰智孰愚弄不清、对驴之蠢视而不见、笑虎不笑驴的大记者)——同样是不了解,虎就能想到对方可能对自己有危害而高度警惕以防万一,驴为什么就想不到?为什么想都不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什么毫无根据就敢假定一个不了解的东西会对自己无危害?为什么见了虎这个不了解的东西毫无警觉,不知堤防、不知躲避、不知调查、不知摸底,反而欣然与虎为伴?为什么对虎绕着自己团团转的不详之举丝毫不起疑心?为什么对虎的种种挑衅试探毫无判断?大难临头还懵然不知,不逃命还要盲目乱碰?——从头至尾毫无成算,既不知彼又不知己,在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这么麻木不仁稀里糊涂混日子,这不叫蠢驴叫什么?驴的丧命难道是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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