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幕后花絮
改编自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的自传体小说,因港星梁家辉与少女明星珍·玛琪在片中有大胆做爱戏而轰动一时。全片剧情不脱言情片俗套,充满怀旧浪漫情调,画面优美,男女之间的情欲场面也拍出了火热的挑逗感觉。中国情人由香港影帝梁家辉扮演。而女主角则由一位不满20岁的小演员饰演,越发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大概因为梁家辉是中国人的缘故,我对于他演艺的成功感到尤为骄傲。在梁家辉的演艺生涯中,《情人》无疑是他的颠峰之作之一。他的犹疑、怯懦、冷漠之下的欲望涌动,粱家辉表现得丝丝入扣。在横渡湄公河的那只渡轮上,他下车去跟少女搭讪,那时候每个人都看到他吞了一下口水,那小小的一个吞的动作,猛烈、艰难、激烈而紧张,令人赞叹。另外,几乎所有的评论文章都不会漏掉粱家辉的美臀。那确实是一部情色电影应有的题中之义。那臀部的色彩、线条、起伏之美,不仅我的女友赞不绝口,作为男性的我也是入迷不已。但我想,粱家辉的美臀,似乎更应该归功于阿诺。那灰暗之中的阳光破碎,那镜头光圈后面的色彩,那迷离的音乐,这一切的背后都是阿诺在操纵。
相对于粱家辉作为一个演员的成熟而言,简·玛奇那时只不过是一个第一次演戏的17岁少女而已。但在拍摄现场,这个17岁的法国女孩还没完全成熟的裸体所表现出来的活力,还是出乎阿诺的意料。正如他自己说的:“《情人》中情感戏的拍摄持续了两年……香港演员梁家辉的表演十分成功,但我更愿意强调,17岁的英国女孩简·玛奇在影片中所表现出来的性感与成熟让我感到惊讶……”当时为了挑选扮演少女的演员,阿诺抱着极大的耐心,共审阅了近7000名应征者的资料、照片,最终从一本名为《17岁》的时装杂志上发现了简·玛奇。具有亚洲血统的简·玛奇的形象气质于小说中的人物颇为吻合,就连玛格丽特·杜拉斯也认为她与自己年轻时代的形象有众多相似之处。杜拉斯曾经说过:“我的孤独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用一生来承担。”而珍玛奇放肆的眼睛仿佛装下了森林深处的一个蓝色水洼,潮湿清冽又直射心扉。也许,只有她才能诠释杜拉斯的那种孤寂的残酷。即便如此,艺术成就的背后,仍然离不开导演的技术。阿诺自己都说了,他其实也使用了一些技巧来使她的戏更加真实和生动。比如,常常让她在拍摄前跑步,这样她会显得呼吸急促;或者摩擦她的脸颊,使她脸上涌起害羞的红晕。
《情人》的电影音乐由黎巴嫩出生的法籍资深配作大师加百利·叶尔作曲,他曾谱写过《37度2》、《巴黎野玫瑰》、《罗丹的情人》、《英国病人》、《天使之城》等片的原声配乐,近作为《冷山》。加百利·叶尔当年不负阿诺的厚望,《情人》的电影音乐获得了1993年第18届法国电影“恺撒奖”(César)最佳电影配乐奖。少女跟着富少第一次步入那湄公河畔的木房子,开始做爱。阳光透过窗帘,夏日炎炎,屋外人声嘈杂,吊顶上的电风扇很沉地转动。在这样的氛围里,加百利·叶尔让音乐响起,低低地,灰暗而行进,溢出复杂而挣扎的欲望。音乐将观众的情绪带向顶点,你屏住呼吸,欣喜而难受,一种复杂的哭泣的欲望在心头涌动。杜拉斯的忧虑在此显得多余,一个少女告别童贞的场景,一个姑娘必须经过卧室之后才会站在街上的历程,阿诺借助音乐所呈现出来的影像表达力丝毫没有减弱,更没有扭曲原来的文字意蕴。
至于其他的,比如长时间沉默的空镜头、绝望、唯美、时间感的充溢诸如此类,我不想多谈。具体的情节我更不想谈,情节在杜拉斯那里就已经是次要的了。现在,我们来谈谈“情色电影”。也许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对于“情色电影”的界定。但是,无论“情色”抑或“色情”,他们至少有一点共同之处,那就是都离不开“性”,关键就在于表达的方式的不同。我很欣赏北大电影夜航船出版的那本《情色经典》的观点,即区分“色情片”与“情色电影”,最方便的是将其中的“情”、“色”尽最大限度的剥离,由“色”与“情”所表述的意象比例来决定这一差别。如果我们能够这样理解,那么“色”就是纯粹的性,而“情”则是有情调的性有激情的性浓烈的真挚情感激荡其中的性。阿诺《情人》这样顶级的情色电影,恰恰表明了爱情不是一种柏拉图式的存在。爱情的挣扎或者融洽,同时意味着肉体的挣扎或者融洽。避开肉体的爱情文艺片,只能算是一种貌似崇高的矫饰;而好莱坞式的千篇一律的低级镜头,则早已让我们厌倦不已。真正顶级的情色电影,大多都在法国;那片中的做爱场景绝不是你可以剥离出来单独看的东东。在阿诺那里,在《情人》那里,在法国经典的情色电影那里,你可以体验到更为深刻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在我看来,欣赏《情人》的最高境界,正如一个网友所说的那样:“在一种全然不设防的情况下被一句台词一段画面一个眼神被一种很钝很钝的东西击中内心。然后听我的心轰然倒塌。然后看这片倒塌掉的废墟里,瞬间地升出一股又疲惫又悲喜交集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