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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听风云2》结构情怀的完美媾和

《窃听风云2》结构情怀的完美媾和

《窃听风云2》比首部《窃听风云》的人物框架明显复杂了
虽然这部《窃听风云2》比首部《窃听风云》的人物框架明显复杂了,但建在这个框架上的情节结构和逻辑关系又被尽最大最力地削弱了,《窃听风云》时,吴彦祖、刘青云和古天乐只是1条线索上的3个人物,3人都在做同一件事,但那个故事之复杂,甚至需要看第二遍、第三遍才能了然。
结构控是香港电影极为独特的一支,我一直以为,过滥的城市生活,会同时硬化电影人的艺术风格,影响他们的电影也会向钢筋水泥丛林的都市结构进化,而香港又是一个较一般现代都市更为复杂的地方,所以,才挤压出香港电影的一大批结构控。
不过,真正好看的香港结构控电影,还是刘伟强和麦兆辉的《无间道》系列,而不是结构控大师杜琪峰的哪部作品,即使是杜琪峰这样的结构大师,拍的最好看的电影反倒是结构感稍弱的《黑社会》系列――因为,无论是《无间道》系列,还是《黑社会》系列,导演们除了著力于打造精致的结构外,亦都跟其中饱含的一份深厚情怀分不开。《窃听风云2》比《窃听风云》的进步,也正在于此。
经总督察何智强(古天乐饰)与知名证券商罗敏生(刘青云饰),以及退伍军人司马念祖(吴彦祖饰),是3个表面毫不相干的香港人,他们因一宗交通意外被联系在一起,罗敏生为资深庄家地主会当股票经纪,引来与地主会为敌的司马念祖的窃听,罗敏生在摆脱司马念祖的跟踪、窃听时遭遇交通意外,则招来警探何智强的犯罪调查,于是,一个曾在1970年代为拯救香港股市立下汗马功劳的地主会组织又被引蛇出洞。
何智强、罗敏生、司马念祖,以及地主会(同叔)之间的四角关系,看似复杂,这若放在《窃听风云》首部里肯定不知要被故意弄得要多复杂有多复杂,但本片里,4个当事者的关系在电影未过半就已经被交待得清清楚楚,甚至连最神秘的地主会,电影也没有任何故弄玄虚,一上来就直接介绍他们曾经的辉煌伟大,以及现实中三四十年以来他们由伟大辉煌向阴暗贪婪的堕落过程,电影凭此4根柱子,支撑起1970年代和2010年代两个香港证券业的幕后交易平台,1970年代,当这些老帮菜(电影中司马念祖语)还是朝气蓬勃的青年才俊时,个个都怀抱着救华商、讲义气的朝阳理想,但三四十年后,当他们垂垂老矣,却都褪变为操纵股市的黑庄家,用同叔的话讲,他们的黑钱运作甚至都不比索罗斯少。
经济案件调查员何智强虽然曾经亲手送过犯罪的妻子进监狱,但在这宗股市黑幕调查里,他并没有显示什么通天大本领,也只能是跟着剧情走,甚至是个任人摆布的一颗棋子,及至最后,他甚至不得不参与司马念祖的股市狙击战,助他从地主会的手里豪夺3亿港币――当然,也因此,他没有能力阻止同叔发疯枪杀了司马念祖。金钱的伟绩,与金钱的罪恶,皆缘于这地主会。
《窃听风云2》在何智强、司马念祖、罗敏生和地主会这个四角关系之外,设置了间隔三四十年的香港股市精英极为不同的财富价值观,虽然连同叔、占叔自己也会津津乐道于当年拯救华商于水火的英雄事迹,但无可奈可之下,这些人已经随着整个香港一起变成了最为贪婪无度的一群。
像《无间道》系列将港人在九七回归前后的心理悸动作为电影抒发情怀的借藉,《窃听风云2》亦攀附在另一个看似巨大的历史情怀里――不管地主会这帮人在香港到底是代表了整整一代人抑或只是个例,因为有了这种情怀,这部电影便赢得了更多观众的共鸣和惜息。
此外,《窃听风云2》与《无间道》系列在人物形象设计上也有颇多相似,如司马念祖与梁朝伟饰演的陈永仁颇为同质,尤其是他们最后的意外结局,都死于他们自己、剧中其他人物以及观众的意料之外,他的死在整个故事链条中像海啸崩断,像火山喷发,将这部带着明显商业特质的电影引入强烈的社会性悲剧感。
由黄奕饰演的罗敏生的妻子郭丽萍,一名女律师,无论形象还是内容,都会让人想起《无间道》系列里由陈慧琳、刘嘉玲在饰演的李心儿和Mary姐,既有李心儿的知性,也有Mary姐的性感,在这部给女人预留表演空间少得可怜的电影里,幸在郭丽萍可以一贯而下,成为金融精英罗敏生的另一种表情,她也是已被深深卷进地主会的阴谋里的那个经纪人罗敏生善良、美好的一面;她的现在式似乎也是司马念祖那位已经老年痴呆的妈妈的过去式,念祖的父亲司马辉作为地主会的操盘手,当年之所以于泥足深陷中仍能保持做人的良知和慈悲,以及同样泥足深陷的罗敏生仍能保持做人的良知和慈悲,道理看似都一样的。
她们,是这部格式严密到近似坚硬的结构控电影边缘角落里开出的极妩媚的花朵,于钢筋水泥的丛林里散发着天然的人性魅力,也给为剧情精神紧张、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观众一种温暖柔和的别样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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