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桔园 精华
说不激动是假的,十几年了,那山还是记忆里的山?那水还是梦境中的水?
下了火车,穿过一个小村庄,迎面而来笔直的大路,两边是绿油油的水田,小拱桥,一弯河水悠悠流过。高高的大门前,斜坡上,还有个摔伤后单手推车的身影呢。神秘的办公楼是不是还巍巍耸立静默无语,绿盈盈地面上撒满碎花的操场是不是还能踩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心怀忐忑啊心怀忐忑~
大片大片的桔林近了,近了,水泥小路在矮矮的林间悠悠穿行,如静谥的青色玉带,缓缓延伸。被金黄黄红彤彤蜜桔压弯的桔枝低垂至脚边,无需伸手,就可以捧住一个桔子。三两下将桔皮撑开,桔皮还如花瓣般停留在枝头,蜜甜多汁的果肉已经塞在嘴里。偏还要起跳几步,蹦向枝头高处最红的那个,扬手辟下,带落几片翠叶。那时候的蜜桔,真正是甜到心底去的。
高高的水塔,隐在一片苍翠间,离小路不远那个废弃的水塔塔顶,仿佛还有三三两两的身影在上面或坐或站,坐着背课文,趴着看杂书,又或是凑在一块抢吃一堆零食。那样斜斜的塔面,那时候怎么只觉有趣自在丝毫不觉得害怕呢?
繁复的桔树一棵又一棵,就在以为走不出桔林时,眼前豁然开朗,一排排整齐的两层建筑,房前屋后,果树、鸡鸭、小狗,密密杂杂。刘家婶婶的大嗓门,杨家哥哥的油嘴滑舌,严家老爷爷的咳嗽声,半大孩子在房前屋后窜来溜去穿梭其间的呼朋唤友声,还在么?那么多栋房屋啊,隐在桔园中,被高高的红砖围墙包围着,在小小的心里,总觉得是住在童话深处吧。
中间大马路上,玩沙包、写大字、冲城门的身影呢?朝东面的那堵围墙上,是不是又多了几个脚窝窝?这下好啦,小小的小妞儿也可以踩着脚窝窝轻松松翻墙而过。围墙外农田里的白萝卜,从泥地里拔出来,都不用洗,直接将皮一圈圈剥下来,咬一口,真的又脆又甜呢。
咦,那个坐在二楼阳台栏杆上的人是谁?脚还晃在栏杆外呀,她不知道被对面阿姨看见了又要尖叫着在楼下跳脚么?倚在竹栅栏旁,伸手剥着头顶上一颗颗葡萄往嘴里扔是很写意的吧?谗嘴的丫头,蜗牛还没爬上来,怎么能偷吃?
明天就要回去啦,明天就要回去啦,看看梦中的桔园,可有改变;看看漠白的水塔,还敢不敢爬上去逍遥自在;看看东面的围墙,还能不能踏着脚窝窝轻身而过;看看房前的枝条屋后的藤蔓,还能不能结出诱人的果实;看看回忆中的童话,是否也已经长大?
明天就要回去了,说不紧张,真的有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