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军统不抗日:抗战牺牲者达一万八千人以上
沈先生有一个很敏感的话题,就是假如说国民党不抗日、军统不抗日,老先生就会很和蔼,但同时很坚决地给你纠正。比如戴笠,普遍认为他是一个没有政治思想的特工头子,而沈先生谈到唯一可算是戴笠政治思想体现的话,正是关于抗日,而且相当经典。
戴笠并非全无政治头脑,但大多数时候他是跟着蒋介石的思想运转,蒋要*,他就想方设法的*,蒋要和谈,他就把要在重庆“杀毛立功”的特务缴枪拘禁。唯独对于抗日,戴笠的政治思想非常明确。淞沪抗战之前,国民党大员们在南京开会,休会的时候议论纷纷,戴笠很坚定地对其他人说,这次我们一定要打了。国民党*吴稚晖问他,武器、经济都差得那么远,拿什么打呢?戴笠说:“哀兵必胜,猪吃饱了等人家过年,是等不来独立平等的。”这句话给其他国民党人震动很大,后来成了军统对于抗日的经典创见。
军统在抗战中的表现,是和当时的中国同命运的。据沈醉先生提供,军统局的正式在册人员和学员,在抗日战争中牺牲者就达一万八千人以上,而抗战结束时全部注册人员为四万五千余人。其他附属人员牺牲者更众。因为材料的限制,这里只能简单描述一下抗战中的军统。
沈醉先生本人先担任虹口地区的对日情报收集工作,为日军排挤不能立足以后,转而带领特工潜伏人员深入浏河、大场,直达前线乃至日占地区,亲身担任战场调查工作,为中国炮兵部队指示目标,鉴别战果,铲除汉奸,每日在生死线上徘徊,饮水三餐皆不能为继,但沈先生和其他特工人员皆以苦为乐,丝毫不以危险为念,与前线官兵同进同退,死亡相继,前后达数月之久,沈先生至今感激戴笠能够给他这样的为国效力的机会,认为是在军统最为快乐的日子。
要知道那时候沈先生已经是戴笠手下着力培养的四大金刚之一(陈恭澎、赵理君、沈醉、王天木,沈说其实是六大金刚,包括文强和吴庚恕),居然舍得放到前线,可见军统在抗战中的投入。
根据沈先生回忆,当时国民党政府军并非我们一般所认为的一触即溃,特别是抗战前期,基于爱国热忱,他们的确进行了相当艰苦惨烈的抵抗。当时的军队往往是军阀的私人武装,和日军交战是第一次和现代化装备的对手进行战斗,那种立体的空前的杀伤力是当时国民党官兵简直不能想像的,而他们依然在那样如入地狱般的恶劣环境中和日军进行了不屈的战斗。
军统西北区高级特务宋良随卫立煌部增援山西。沈先生还记得他发来的报告,当时第二战区为了坚持等待中央军的救援,严令死守晋北门户淳县和原平,淳县经过三天激战失守,原平原订计划守三天,但是因为中央军遭到日军空袭,行动迟缓,阎锡山下令要原平再坚守十天。原平守军只有一个旅,居然就真的孤军死守了十天,从城外一直打到城内,进行巷战。其间,第二战区多次派兵增援,但因为势单力薄,只有两个连的援兵到达城内。卫立煌到达忻州时已经是原平坚守的第十三天,中央军火速派第九军搭乘汽车夜行前进,救援原平。宋良就是第一批部队随军赶到的。
结果他们到达云中河大桥的时候,只见周围阵地的晋军官兵皆“全体肃立,望北而哭”。原来,就在那一天清晨,原平守军已经力竭,城破时,守军五千人,从旅长到马夫,除送到大白水的伤兵百人外,全部阵亡。日军后来发表的战报,宣称原平城内,往往一个院落因为反复争夺,中国官兵的尸体可以达到好几层。晋军一向因为战斗力弱被称为“豆腐军”,而“豆腐军”的表现,也是这样令人心动,令宋良这样的老特务也不禁感到“吾河山终不变色”。
实际上,就是那些所谓的逃将、败将,也并非那样丑陋。对比原平,淳县的防守就打得糟糕,而负责防守淳县的晋军指挥官王靖国,当时是把自己绑在城门上和日军大战,最后被护兵强行抬下战场的。但是山西的军法官竟因为王靖国“擅自撤退”不能正法,愤而自杀!这些,都使我们作为后人,感到对当时历史认识的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