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疑问
当天晚上李上士在Imam Sahib警察局院内集合了第三排的士兵,在燃烧的垃圾微弱的火光下,他试图找到点有意义的东西做一天的总结。他告诉士兵特种兵海斯可能能保住被炸伤的腿。但他承认他当时也部相信自己说的。
一名士兵问道:“那个山头为什么那么重要?”
他回答的声音自己几乎都听不到,“因为塔列班可以从那里向市区射击。”他也质疑这次行动的必要性,但他没有表露。
“你不能总是同意所有的作战计划。但是你是士兵,你挣的就是这份服从命令的工资。我们要完成我们的任务。”
当波南伯格上尉乘车回到警察局的时候,营长卢索 路易斯中校已经到达询问当天的经历。波南伯格满脑子装的都是负伤的士兵,下了车就直接去见营长。
波南伯格上尉在7月接手A连之前的三个月一直在营部负责作战行动。在当连长的几天前他到Imam Sahib检查工作,正好碰上塔列班伏击,他立即加入到一个班里冲锋,端掉了一个塔列班的机枪组。
他手下的士兵对他的战斗意志印象深刻。一名连里的老兵说:“你可以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黑色的味道。”
但是士兵不能总是很准确地搞懂自己的长官。他有时是个书呆子,床上放着一本英国印度总督寇松侯爵的回忆录,喜欢的电影却是2010年的《浴缸时间机器》。他喜欢听重金属音乐,但也喜欢伊戈尔 斯特拉文斯基的歌剧。美国运动项目中的暴力让他很不舒服,但他在阿富汗制定作战计划杀死塔列班。
他在康州的布兰福特长大。他的父亲是一家大公司的律师,在越战时期是积极的反战分子,在耶鲁就学的时候学习过古典吉他。他的母亲是一个画家和图书管理员,教阿德兰和他的妹妹从小就开始欣赏教会音乐。
但从孩童时期他就对士兵的生活充满了好奇,想象自己是《荷马史诗》中的伊里亚德,后来又迷上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史。在高中的时候他计划考取西点军校,但在父亲和祖父的劝说下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选择了耶鲁大学,并于2002年获得英国文学学士学位。2003年他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外参加了抗议美国国务卿鲍威尔在联合国大会上指责伊拉克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指控,认为布什政府夸大事实。
但是在一种理想主义和愤怒情绪的混合作用下,2004年他开始与招兵部门接触。美军的伊拉克的虐俘事件使他思考是否好的指挥官能够避免此类事件发生。他希望在军队中验证自己的领导能力。
一年后他成为陆军少尉-耶鲁同年级毕业生中参军的第二人。在他的连部的办公桌后的墙上挂着“为了上帝、为了国家、为了耶鲁”的字幅。
2007年他作为第173空降旅的少尉部署阿富汗,其间他默默地学习着自己的指挥官的一言一行。一个上司精心建立军官与士兵之间的密切合作关系,另一个在众人面前训斥下属。
他知道他应该向哪一个学习。作为A连的连长,他的大门永远对全连敞开,为了建立团队精神,他从美国定做了有A连徽章(短嘴鳄)的硬币,然后送到阿富汗分发给每一个士兵。
他认为,指挥官可以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对他来说,是一支完成部署任务回到美国而感情健康的部队,还是一支回到美国每人整天醉醺醺的部队取决于一个指挥官能力。
“我深信一个负责的指挥官必须是一个在现实生活中具有同情心的人。这并不意味着你不去严格要求,不去严格执行军规。”
在地雷事件后的几天里,他天天问自己是否在哪一环没有做够。但就在他回到连部的见营长的一刻,新的危险到来了。
当地的购物中心发现了一枚定时炸弹。阿富汗警方的情报显示塔列班可能进攻留在Qurghan Tapag高地的第一排。
他简短地给路易斯中校汇报了当天的行动,抓起一些食物就跳上卡车连夜赶回一排。他说:“悲哀该结束了。有很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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