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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忘与成长

坐忘与成长

坐忘与成长

去看了纵贯线在内地的最后一场演唱会,谈不上多喜欢,只是去送送。送别的,也不只是纵贯线,而是糅合了一种叫作“时代”的东西。无论是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时代,但毕竟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时代。在生日前夕,去看一次如此华丽的离别,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我坐在台下,听着李宗盛用独特的方式唱别样的《领悟》,一首我很熟悉的歌,却唱出了我并不熟悉的节奏和旋律。那是属于他的领悟,萦回在属于他的舞台。我知道,如果我也那么唱,一定会被笑作是跑调——这无所谓对错,而也仅仅是一种对生活的领悟。

我坐在那儿,摇着荧光棒,大声或者小声地唱着熟悉和陌生的曲子。听着自己的声音,融入到那宏阔的音浪中去,渐渐地模糊。好像刚张开嘴巴,那声音就不再完全属于自己。有那么几个瞬间,我闭上眼睛,一边唱,一边感受着周遭的气场,众声或者说众生的力量,一波波地,像海浪。唱着,听着,那喜欢就越来越浓了,我不知道,这跟票价有没有关系。因为喜欢而付出,因为付出而喜欢,有些东西未必美,但的确很奇妙,难怪无明是十二因缘之首。有点儿感伤,有点儿汗,于是没有再喊“铁岭人民不会忘记你”,上次对孙燕姿我就是这么喊的。

散场回家的时候,夜色已晚。随便喊了辆地铁口的摩托,没有戴头盔,就那么在冷风里奔驰。很久没有坐摩托了,那风吹在脸上,痛并快乐着。车停在门口,摸了摸有点麻木的脸,不禁哑然失笑。或许,放纵与自虐,虽然并不光彩,但亦是人性的一种,一如自私和欺骗。我不无戏谑地猜想,那些求道路上的苦行僧,外人看来乏味苦闷的自虐式修行,其本人是否也像在摩托上吹冷风我的一样,享受着别样的舒爽?世尊曰:“吾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那对拈花微笑,眉来眼去的师徒,据说早已得道——很浪漫的故事。

当然,不是所有的门票,都可以一笑得到。我很灿烂地笑,也还是要掏钱才买到《阿凡达》的票。卖票的小姑娘有着比佛祖更深的定力,她甚至没有欣赏一下我新理的头发。落发之后,精油开背的时候,百无聊赖地发短信聊天:“我理发了。”“呵呵,New Look?”对方问道。我很肯定地回答,过了一会儿,又心虚地强调到:“Old style。”三十年众生牛马,六十载诸佛龙象,万变不离其宗。我很喜欢理发厅的音乐,虽然,并不奢望那些被理掉的杂毛,都道号“烦恼”。最近也没什么烦恼,离生日还有两三天,开心网上就收到了大量的礼物,听演唱会前,还吃了一个蛋糕。

《阿凡达》是不错的生日礼物,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或许是庄周的微笑,或许只是一个玻璃罩。艺术品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一如春哥和曾哥的选票。正义的理想,爱情的力量,暴力抗法的爽快,侵略和推倒的理直气壮,随便看到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从里面看到——鸟大的说话才有分量,能当领导,而不懂得用辫子交流的则连鸟都不鸟。那女科学家临死前一口咬定说是看到了神,赤裸裸地暴力之外,还搞了赤裸裸地迷信,与和谐的主题相去甚远。更遗憾的是,没能从里面看到“法治”和“德治”的宣传,也没强调GDP的重要,以至于搞不清它是在替谁说话。

明天就又长一岁了,回头看看刚过去的一岁,不够精彩刺激,好在是自己的舞台,也无所谓跑调儿。记性越来越差,嘴巴越来越懒,很多过去不能容忍的事情,竟然就慢慢“宽容”了,颇有“坐忘”的风采。越来越不成熟,好在一直在成长。昨晚上吃蛋糕的时候没点蜡烛,但还是许了个愿望,我在心里说:“要有光……”据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我决定说出来。如果明天没有光,就不用去上班儿了,那又可以多睡一会儿,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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