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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军锋称救哥哥打点90万 高速公司回应内鬼质疑

时军锋称救哥哥打点90万 高速公司回应内鬼质疑

时军锋15日晚投案自首。

时军锋出具的由其和张新田、李金良二人签订的秘密合同

  庭长被提请免职 主管院长停职检查 平顶山中院建议撤诉
  只有小学文化的时建锋、时军锋两人通过办理假军牌,竟然一路畅通,偷逃过路费长达8个月……此案疑点众多,社会各界普遍质疑司法方面存在的种种问题,以及高速公路公司方面暴露的管理漏洞。
  河南省高院昨日宣布,该案现已启动再审程序;法院相关责任人均受到处分。
  文/图本报特派河南 记者肖欢欢
  主审法官资质受质疑
有媒体报道,平顶山一名政法系统知情人士透露,主审时建锋案的审判长娄彦伟只是一名助理审判员,不具备担任审判长的资格。上述官员透露,娄彦伟是该院一名退休院长之子,最初是该院法警,后来当上了助理审判员。
  昨日下午,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媒体通报时建锋一案的情况和对相关人员的责任追究情况。该案主审法官娄彦伟被免去助理审判员职务,调离审判岗位;平顶山中院副院长任建军也被停职检查。
  平顶山中院全省通报批评
  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昨日通报了该案进展情况。犯罪嫌疑人时军锋于15日晚到公安机关投案。鉴于本案事实、证据发生重大变化,平顶山中院已建议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撤回起诉。
  发布会还通报了对案件中有关责任人的处理情况。平顶山中院刑一庭主审法官娄彦伟对案件证据审查不细,把关不严,免去其助理审判员职务,调离审判岗位,接受培训,等候处理。平顶山中院刑一庭庭长侯晓宏领导不力,负有主要责任,失职,责令平顶山中院依照法律程序提请免去侯晓宏刑一庭庭长职务,接受培训,等候处理。平顶山中院副院长任建军,作为主管院长,主持审委会把关不严,没有尽到应尽职责,经平顶山市委同意,对其停职检查。平顶山中院院长郭保振作为院长,要对全院负责,干部教育培训管理不到位,对其诫勉谈话。责成平顶山中院向省法院、平顶山市委写出检查,对平顶山中院在全省通报批评。
  时母盼老二能回家过年
  昨日,记者将平顶山中院建议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撤回起诉的消息告诉时家老母亲后,老人家起初并未明白什么意思。当记者告诉他,时建锋有望很快被放出来之后,老人家喜出望外,脸上顿时有了光彩。“我希望建锋能在春节前被放出来,我们全家人能在一起过个春节。”
  昨天一整天,时家老大时银锋都一直在家接待各路媒体记者,向记者们提供两位弟弟“清白”的证据。“我们跟他们签了协议,我们现在是被人暗算了,成了替罪羊。我的两个弟弟真的是无辜的。”时银锋为弟弟叫屈。
  时银锋透露,三弟时军锋在自首之前,自己做了他大量思想工作。“我跟军锋说,你二哥那么老实的人,大家都是一母同胞,你忍心让他蒙受不白之冤?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应该承担自己该承担的。最终,弟弟想通了。我们时家虽然穷,但有志气。三弟是真汉子,没给时家丢脸。”
  此外,时银锋还表示,希望近期能跟两位弟弟见上一面。因为三弟前晚自首时只带了一床被子,连换洗衣服都没有带,希望能给他送一套换洗衣服,并买一套厚一些的衣服给他们。
  昨晚,听闻平顶山中院已建议平顶山市人民检察院撤回起诉,相关责任人已得到处理,时银锋显得十分平静。他表示,如今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法院能秉公处理,还两位弟弟一个公道,尽管有人受到处理,但二弟仍然未能被放出来。“不过总算是个好消息,还我二弟清白总算迈出了关键一步。明天我要放鞭炮庆祝。”
  时军锋自爆内情:尚待求证
  A\两男子与其签订合同 约定假牌车活动区域
  B\每月都给两名收费站 站长发五千元“工资”
  两站长受访否认收钱,另据媒体报道,武警某支队否认该单位有与其签订协议的李X良。
  C\为捞二哥打点90万元
  自称找了一个叫唐传杰的人帮忙,90万元是分批支付,先付了十多万元。
  “付款方式”下有三条:一是“协调关系费”:乙方在车辆正式投入运输前3个月内预付协调关系费24万元;二是甲方工资:乙方每个月3日前支付8万元给甲方,合同期一年,共96万元;第三条为,平顶山下汤收费站正副站长月工资5000元。
  收费站站长到底有没有“拿工资”?为何逃费8个月才被揭发,是否因为分赃不均起内讧而起?中原高速在管理上是否存在漏洞?昨日下午,中原高速平顶山分公司总经理席宗明、总经理助理金煜伟、法律顾问王继涛等人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对于上述质疑作出了回应。
  “内鬼”调离?
  被疑为“内鬼”的两名收费站站长已去其他收费站任职
  疑问一:为何逃费8个月才露马脚
  回应:营房土建需半年,故前6个月未起疑
  王继涛表示,之所以在时建锋逃费8个月后才发现是有原因的。一、2008年5月的一天,一个自称是许昌市武警支队的男子来到站里,说所在的部队的营房建设,要搞土建工程,两辆军车需经过下汤收费站,要办理免费通行手续,两辆车的牌号为“WJ19-30055”、“WJ19-30056”。所需时间大约是半年。所以,前半年并未起疑。二、时建锋的车辆偷逃频次过于频繁。8个月时间两辆军车每天最少通过收费站4次,最多达到6次,所以引起收费站警觉。三、时建峰的车辆直到去年12月份,仍在频繁拉土渣等,涉案车辆昼夜不歇,而根据经验,部队上的车辆一般很少晚上出来跑运输,并且在年底前一般会将工作完成。
  疑问二:收费站为何分辨不出假军牌
  回应:分辨真假军牌不是收费站的事
  金煜伟表示,收费站工作人员本身并不具备辨别真假军牌的能力,分辨真假军牌也不是收费站的事,而是负责发牌的军、警等单位的事。据办理免费放行的下汤收费站副站长李占峰介绍,对方“三证一单”完善,经请示后,下汤收费站就将两辆军绿色的斯太尔后八轮自卸车列为免收通行费车辆。
  王继涛承认,收费站发现两辆车可疑后,两辆车还是继续免费了2个多月,因为该公司无权将可疑车辆扣留,只能由军队来对处理。直到接到是假冒军车的证明才报案。
  疑问三:王欢、李占峰二人到底是不是“内鬼”
  回应:正是这两个人举报的逃费事件
  王继涛表示,未发现二人有内鬼迹象。“他们是不是内鬼,其实稍微分析一下就很清楚。首先,时建锋是他们二人举报的,如果他们是内鬼,何不继续收受好处,而要去报案,这不是等于引火烧身吗?其次,高速公路收费站全部都有摄像头全程监控,并且,货车进出收费站只有一个取卡、缴费的过程,根本没有中间环节,所以,二人不可能作为内鬼收钱。”
  “说我们是内鬼是栽赃”
  记者昨天了解到,被时军锋指认为“内鬼”的王欢和李占峰去年12月职务均已发生变化。原本分别担任郑尧高速下汤收费站正副站长的两人分别被调往郑尧高速尧山和鲁山收费站担任站长。对于时军锋的“指控”,两人昨日予以否认,并称,说他们是内鬼,是栽赃陷害,是时氏兄弟想逃脱责任。“时建锋偷逃过路费的事情正是由我们二人发现并揭发的,如果我们真的是内鬼,为何要揭发他呢,这不是引火烧身吗?”王欢说。
  对于时军锋所说的曾经签订过一份“秘密协议”,给二人每月发5000元工资,二人矢口否认,称协议上并没有他们签字。
  多少葫芦僧炮制了368万高速费葫芦案

  一个几项基本要件均不具备的顶罪假案,何以能过五关、斩六将,最终昂然站到主审法官的面前,并且后者还一本正经地作出了庄严的判决?此前本应起到调查真相、杜绝冤假错案的公安预审、检察侦办等环节,竟都对此视而不见、一路绿灯!

  河南平顶山中级法院的“助理审判员级审判长”娄彦伟,终于因为自己的“年轻”与“经验不足”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个据说有着法律硕士头衔、同时又是前任院长公子的年轻人,因为一个不寻常的判决而名扬天下。在近期沸沸扬扬的河南“天价高速费案”中,娄彦伟作为主审法官,在“犯罪的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主犯“是否参与犯罪,是否与他人共同犯罪以及在共同犯罪中的作用、地位是什么”(以上均为河南省法院审判委员会结论)等最基本的关键要素都“蒙查查”的情况下,居然能够葫芦僧判出葫芦案,将疑似“冒名顶罪”的时建锋判了个无期徒刑。

  我们又很庆幸:如果不是这个“石破天惊”的判决,这个葫芦案一定不会引起媒体和网友的围观、起哄,也就绝对不可能有随后“时建锋其实是替弟弟顶罪”、“疑为假武警军官的李金良至今神龙见首不见尾”、“主审法官不具备担任审判长资格”、“收费站正副站长受贿成内鬼”、“案发后时家曾借高利贷90万行贿"捞人"”等一系列重大信息得以源源不断地披露;如果不是这个“不懂规矩”的助理审判员的冒失之举,老实巴交的老农民时建锋现在恐怕就要成为又一个赵作海,即将开始自己绝望、愤懑而漫长的牢狱生涯了。

  一个不经意的判决,既暴露出当地司法秩序的某种可怕失范,更遽然将一个惊天黑幕撕开了一道臭气熏天的口子。

  人们急于知晓:一个几项基本要件均不具备的顶罪假案,何以能过五关、斩六将,最终昂然站到主审法官的面前,并且后者还一本正经地作出了庄严的判决?显然,我们需要追问的,绝不应该只是法院这个环节。在此之前本应起到调查真相、杜绝冤假错案的公安预审、检察侦办等环节,竟然都对此视而不见、一路绿灯!难道,这又是一个当地“政法协调会作出决议”的案子,所以所谓司法程序都可以形同虚设?难怪有学者怒斥其为“冤假错案一条龙生产线”。

  人们还急于知晓:那一纸清晰写着乙方须支付给假军牌提供者24万元“协调关系费”和每月8万元“工资”,以及支付给平顶山下汤收费站正副站长的“月工资5000元”,究竟暗示了一种什么样的乱象?一条“半年收费10亿元”的高速公路,一方面犹如一张血盆大口蚕食着公众福祉,另一方面又孳生着怎样的巨大财政黑洞、公权游戏?据报道,面对“高速路内部有内鬼”的指控,中原高速平顶山分公司称已“多次对王欢和李占峰等人进行内部调查,没有发现有违纪违规行为”。好一个不痛不痒的“内部调查”,老子查儿子,能主动查出问题,那才是咄咄怪事!

  人们还急于知晓,时家90万元“捞人”的贿金是送给了何方神圣?这个开着警车、拍着胸膛的“能人”,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时家进行干预司法的交易,并在拿人钱财不替人消灾后全身而退!此案再审之日,我们希望这一细节不要被人为遗忘。

  事情一不小心闹到这样的田地,总要想办法收场吧。据当地司法部门通报,平顶山中院对该案提起再审后,“迅速将情况通报给公安、检察机关”,“公安、检察机关非常重视”。这种“迅速”与“非常重视”,到底是触及灵魂的自省自责和对一个可能被冤枉农民的愧疚,还是基于“危机公关”甚至“不给领导添麻烦”的出发点,我们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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