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
文/坡卡笛尔
从前有个年轻人,箭射得非常好,他可以很随意地把一支箭射到远处的树上,然后再用另一支箭将它劈成两半。于是,他开始骄傲起来,到处吹嘘他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老师。
一天,年轻人的老师,一位德高望重、武艺非凡的老者,要年轻人陪着他到附近的山上旅行。
旅途平淡无奇,后来他们走到一道裂谷边。裂谷很深,裂谷下面是湍急的河水,只有一根圆木跨在裂谷两边。师父走到圆木中央,挽弓搭箭,一箭正中远处一棵树的中心,紧接着又是一箭,将树上的箭劈成两半。
“现在该你了。”师父说完便走到了年轻人的身旁。
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圆木中央,仿佛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他知道,如果失足,等待他的将是死亡。他颤抖着搭起一支箭,但是却发现,他根本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目标上。“嗖”地一声,箭射了出去,但连树的影子都没沾到。这时,年轻人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不禁哭了起来。
“师父救命!”他大声呼喊着。
关键时刻,老者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手,一步一步地把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在回家的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年轻人想了很多。他认识到,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师,不但要有高超的技法,更要有成熟的内心。
执子之手
文/莉莉•莲安
5岁时,她在贫民区的巷子里被几个孩子拦住。她的快餐盒和水晶发卡被抢走了。她在惊恐中大声哭时,一个男孩跑过来,赶走了那些人,然后牵着她的手,陪她回家。当时,她忘了问他的名字,只记得他手心的暖。
6岁,她转到新的学校上学。她的小礼服裙与其他同学朴素的衣着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于是她低头不语。班长见此状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这时,她看见了那双她印象深刻的浅蓝色瞳仁。她记得他手心的温度。
她12岁毕业后考入一所私立中学,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没有他牵手的日子。放学后,她跑过好几个街区,到他的学校找他,正巧碰上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说话。她伤心了很久。
14岁时,有一次,她躲在角落里看他打篮球,结果被他发现。他又好气又好笑地拖着她,坐到了最前排的座位上。
她觉得他的手变大了,那样有力,熟悉的不变的暖。
16岁那年,她坚持要他吻她。他犹豫着说,他家很穷,怕配不上她。她不让他说下去,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他。那个晚上,他跑到树林里,摘了一大捧娇艳的野玫瑰送给她。隔着她家后院的铁栏杆,她把他伤痕累累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当时,她觉得,一生的幸福亦不过如此。
19岁时,她考进了外地的一所大学。一个寒冷的清晨,她站在空荡荡的站台上,向浓雾弥漫的铁轨尽头眺望。因为,他已经攒够了旅费,要从遥远的家乡来看她。火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上了月台。看到她的脸冻得通红,他一下子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
她满24岁时,她父亲找到他,以她一生的安定幸福为由,建议他离开。预感到这将是一场诀别,临行前,他在她窗下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晨,她推开窗,看到院墙每一根栏杆上都别着一朵憔悴的玫瑰,还有一地凋零的花瓣。
25岁时,她结了婚,随先生移民国外。
她一生安定富足。
她75岁那年,丈夫去世了。儿子已经事业有成,执意接她回国同住。不料,3个月后的一个清晨,她醒来后发现,再也看不见家乡美丽的阳光。儿子急匆匆请来当地最好的医生。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在走进房间的一瞬间,突然愣住了。
老专家颤抖着走向她,仿佛回到了50年前。轻轻地,他握住轮椅扶手上她瘦骨嶙峋的手。这时,她脸上的皱纹突然凝住,然后又舒展开来。她摸索着,把那只同样苍老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低语着说:“就是这个温度。”
她的眼睛虽然治不好了,但他还是满心欢喜地娶了她。结婚那天,她挽着他缓缓走在红地毯上,闻到整个礼堂里都是红玫瑰圣洁甜美的芬芳,她泪光闪闪,感觉自己就像70年前那个被他牵着的小姑娘。
母亲的心
文/罗伯特•舒勒
16岁那年,我最烦心的事就是,不管走到哪里,母亲都会跟在我的身后。我去上学,她跟着,去打球,她跟着,去登山,她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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