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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宋子文:民国国际性“错中错”行刺疑案 精华

紧急措施

郑抱真听了报告感到问题严重。这事情太巧了,明天宋子文返沪,重光葵也返沪;明天王亚樵行刺宋子文,常玉清也行刺重光葵,如果王亚樵准时动手,那么就正好为常玉清刺杀重光葵作了掩护,并为日本特务的栽诬留了空隙,有口难辩。由此而引起中、日两国的武装冲突,王亚樵就会成为万世唾骂、洗刷不清的民族罪人。如果停止刺宋,则怕是箭在弦上,撤不出来了。

华克之主张立即拍发一份加急电报,暗示情况起了变化,郑抱真认为不妥:万一王亚樵未能及时批阅怎么办(他在上海住处极秘密)?万一泄密怎么办?而且作为国士,应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才对!

2人商议到最后,郑抱真毅然决定,郑、华同时搭乘当晚快车,与宋子文、重光葵同车去沪,到达北站时,抢在宋子文与重光葵出车厢之前对空鸣枪。给宋子文与重光葵以信号,叫他们勿出车厢,以破坏常玉清的行刺计划,同时也通知王亚樵撤出战斗。至于刺宋,能成则成,不成则罢,事后再向王亚樵解释。无疑,这是个巧妙的紧急措施!

南京刺宋小组的人一致同意这一措施,郑抱真便去购票抢搭当夜快车。现在,这个一向仇视日帝、蒋系的团队倒是成了重光葵和宋子文的"护卫者"。

在上海的王亚樵却毫不知情,为了确保刺宋成功。他亲自率人把守北站月台:派人到候车室堵截;还有帮众在车站外马路上接应,各守一段,各负其责。他当然没有料到还有什么帮派在打另外的主意。

就在王亚樵紧急指挥的同时,常玉清也率领人马来到现场作了部署。他在重光葵有可能进入的贵宾室门前配置两名化装杂役的刺客侍机而动;另外又在出口处作了重点布置。在那里,他安排两名做擦皮鞋生意的小瘪三监视列车,及时发出重光公使是否到站的信号,由两名化装旅店侍者,杂在群众中杀手按信号行刺。同时又在马路边沿铁栅栏处隐匿二人专司栽诬。一旦得手便悄悄丢下事先准备好的包裹,内藏一枚手榴弹并附一纸,上写"斧头党专炸日本人"。

火车到来前,常玉清特别交待给负责监视的人注意对象的特征:重光葵历来都和宋子文并肩走出车站,在出口处和宋子文一起的人便是重光葵无疑,下手勿迟!当然,他也不知道还有王亚樵做了什么布置,更不会知道郑抱真的"紧急措施",于是一场巧合的好戏"错中错"便等着开台。

重光葵扣宋子文所乘的贵宾车厢,只有他2人和随员。重光葵带的是公使馆书记官;宋子文带了6名贴身卫士和极得信任的机要秘书唐腴胪。

说来也巧,每次重光葵与宋子文乘这班车回上海,都是在列车过真茹站后,列车员才把熟睡的贵宾唤醒,偏是在这一天,列车员鬼使神差,在比往常早得多的时间叫醒了重兴葵。这位公使大人美梦正甜,被扰醒后看看时间还早,便发起了官脾气,索兴穿好衣服来大骂特骂,愈骂愈气。每次他都是邀宋子文一齐下车,而这次,车刚停稳便跳了下来,连招呼也不打径自走向出口,混在人群中走出月台。

车厢里的宋子文和唐腴胪后来走出了列车,担负监视任务的小瘪三。一见宋子文与一个人并行,马上发出信号。

这时,守在车厢中待机的郑抱真、华克之眼见宋子文就要进入常玉清的狙击圈内。似乎重光葵就在他身侧,感到形势危急,便不顾一切跳出车厢,对空鸣枪,以示警告。宋子文的卫士听到枪声便拔枪还击;王亚樵布置的人看到郑抱真的信号,还以为需要支援,便与卫士展开枪战,一时站内站外,子弹横飞。

正是枪响一刹那,宋子文适在出口处。此时同他并肩走的已不是日本公使。而是机要秘书唐腴胪。他身披雨衣,手持日式黑色公文皮包,又与宋子文"肩并肩",这在专司情报的人看来,无疑就是"重光公使",遂发出"目标已到"的信号,于是杂在人群中的常玉清刺客立即趁乱集中射击这位"重光"。

唐腴胪连中3弹,倒在血泊中不醒人事。常玉清见已击中"目标",便示意撤退,而此时华克之也已让手下掷出烟幕弹撤出战斗,无异于掩护了常玉清。常玉清还在乱中丢下事先备就的栽赃物,后来据报,在排除该物时还伤了三四人。

事后,宋子文自己谈的情况与实际情况大体一致。他说"尽管高而未受丝毫之伤,殊属不可思议"。他哪里知道,"醉翁之意"根本不在于他,而在历来同他肩并肩的人。他又说"予先曾屡得警告,谓广州方面将不利于予",岂不知开枪的不只是"广州方面",同时还有"友好公使"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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