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有老知青愚呼青春无悔
如今大批老知青仍浑然不知上山下乡运动“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仍在自娱自慰地高呼“青春无悔”,竭力为当年的苦难寻找浪漫价值,仍在将 “白白浪费”说成“无悔牺牲”。作家张承志甚至宣称:“我们是得天独厚的一代,我们是幸福的人。”稍感遗憾,《失落的一代》未对这一“老知青现象”展开深 入论析。
不过,有始必有终。知青下乡乃是标准的饮鸠止渴,上山下乡是赤左学说在红卫兵一代身上崩溃的起点。上山下乡使他们走近现实,也就同时使他们认清什么是 反现实。知青成为结束文革的主力军。一九七八年底各地知青返城请愿成为最大的“社会不安定因素”,迫使政府“认清”不发展经济必然带来的政治后果,从而推 动“工作重心的转移”。
千万知青如今“人还在,心未死”,成为思想最解放、追求自由最坚定的群体。各地知青不断出新闻,如香港知青协会于二○○八年成立,协会任务之一即“传 承中国知青记忆,独立表达自己的历史”,六月六日该会在北角举办“知青史研讨会”,潘鸣啸、欧阳因(译者)、寒山碧先生到会。老知青、儿童文学家周蜜蜜 “爆料”:当年粤北农场一些知青晚上关灯集体性爱,她的工作就是陪怀孕女知青去做人工流产;一对知青因恋爱被抓,军代表召开批斗大会,逼他们“表演”性爱 经过,这对苦命鸳鸯连夜逃上山,告别生命,以死抗争。在内地,政府至今仍需为这场运动埋单,如两万上海援疆老知青仍在为“同等待遇”请愿,“知青现象”还 在延续。“知青学”必将持续走热。对国内老知青来说,总不能再自我“淡化”、自我“冷处理”。再不抓紧抢救第一手资料,再不深化认识这场“带着体温”的运 动,实在有点对不起自己失去的青春。
一个隔着千山万水的法国人(尽管是中国女婿),比我们还“热爱”知青,还了解知青运动,走在我们前面,终究让我们有点撑不住。毕竟,知青学是我们的“门前雪”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