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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日报》社公开刊发:毛远新果断指挥海城避震

附录2:(注意区别1980年前后土地震专家遭到的不同评价)
姜成田曾受到质疑:地震预报是世界难题,难道只读过两年半中专的人,加上几台“土仪器”,就能准确预报出大地震?
文/《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刘 巍
1975年2月4日清晨,35岁的姜成田站在玉皇山顶心神不宁。
这天早晨的空气使人透不过气来,他的脚下是鳞次栉比的辽南民居,抬起头,他看见天有异象,头顶上的烟云成圈形流动,北往东、东往南、南往西、西往北、好似一个巨大的漩涡……
大地震似乎就要到来,凌晨4时刚从沈阳赶回海城的他,不能确定地震发生的时间、震级。他离开山顶,回到山脚下的工作岗位。不曾想到的是:这天夜晚,自己及生息于这片土地上的万千民众,命运于此转折……
当晚19时,姜成田发出地震预警。这之后,他收获了当地民众的尊崇,也不断感受到来自业界的质疑:地震预报是世界难题,难道只读过两年半中专的人,加上几台“土仪器”,就能准确预报出大地震?
69岁的姜成田现在已退休在家,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他面带微笑,神态平和,交谈时,习惯性地抱肘于胸前。
“大地震时,海城站的职工都冒着生命危险坚守岗位,预报是海城站所有职工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交给本刊记者当年的工作日记,“一切都在里面了。”
捕捉地电突跳
姜成田1959年考入鞍山市农业学校。因家贫,读了两年半中专后,退学务农。
1969年渤海地震后,国家地震局加强了辽南监测。1972年10月,沈阳地震大队在海城县郊的玉皇山建立了地震观测站。姜成田以临时工身份进入观测站,被委任为技术负责人。1973年3月15日,土地电、土倾斜仪、土地磁等土设备安装完毕。姜成田在1973年4~9月的工作日记中总结道:“观测各种仪器变化,只有土地电有突然跳动或回零值等现象,不知何故?需掌握规律。”
这之后,姜成田开始发觉地电突跳与地震之间的某种对应关系。1973年9月27日中午,土地电突变到零值,地倾斜强烈报警。站内同事们研究认为,近期可能有大于5级地震发生,地点在东北方向。因为怕报不准,没向上级汇报。
9月29日8点40分,吉林省东北部的辉春发生7.7级深震。
这一天晚上,姜成田一宿没睡好。他后悔没有把意见上报,“这次地震给我的教训很大,这么大的地震真要发生在脚下报不出来,不知要死多少人?!我是个业务负责人,看我怎办?群众打不死我,骂也骂完了,脸往哪丢?!”
1973年国庆节,24时,他写道:“通过长海、辉春二次地震,加上平时我对地电摸索的规律,(从)地电在震前有突变、回零现象,地倾斜报警看,地震是有前兆的,还需要继续摸索规律。”
1974年3月14日地震站接到辽宁省震情简报,辽西地区连续发生小震群。
姜成田想起,地电在辽西震群的前一天突跳频繁达百余次。那么,是每一次突跳就预示着一次地震?
姜成田决定改变值班制度,地电突跳一瞬而过,一天记录两次不行,必须连续观测。
1974年8月1日起,为了抓住地电突跳,海城地震站6位工作人员日夜值班,连续观测。连吃饭、上厕所也不离人。
捕捉地电突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瞬时发生即过,凭肉眼捕捉,稍不留神,苦等几天、几十天,可能一转身就漏掉了。大家在观测中忘了吃饭,深夜静坐在微安表前睡着的情况时有发生。
疲劳观测极易漏掉震情,能否想办法改用自动记录?姜成田向多方求援,得到的答复是:“办不了!”
为此,姜成田几天睡不好觉,震情越来越紧张,仪器已出现各种异常。在辽南,动物、地下水等宏观异常也出现了,可“土地电”的自动记录还没着落。
12月17日天刚亮,躺在床上的姜成田脑海里念头一闪,根据地震仪拾震原理,能否利用地震仪记录功能捕捉地电突跳?
经过反复试验,12月20日终于改制成功,姜自觉千斤重的担子落地了。
预报意见写了两个小时
1974年12月21日16时,鞍山汤岗子疗养院泉水出现断流,四小时后恢复正常。泵房反映:“从古至今这是头一次。”
为什么这么巧合?姜成田想,站内倾斜仪也是当天16时报警。
次日晨4时,姜成田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21日出现的异常,反映震情紧张,可地电突跳为何没出现?
22日天一亮,姜成田来到地震站,他发现:仪器自动记录到了突跳信号!
姜成田向辽宁省地震部门发出预报:“提出在我站东北方向100公里左右,今天中午将发生4~5级地震。”
12月22日12时43分,在海城站东北方向的辽阳葠窝水库发生了4.8级地震,这次地震预报的三要素基本准确。
这次预报成功大大增强了海城站观测人员的信心。
1975年1月16日,上级让海城站把“土地电”改回来,恢复原有状态。领导说:用地震仪记录地电突跳,土不土洋不洋的,难道就能预报地震?姜成田急了,“还让不让我预报地震了?在这紧要关头,前兆不要,要马后炮,这是为什么?!”他气愤地回电话:“不是让我负责业务工作吗?我就有权改革,想要再改回决不同意!”
经过据理力争,最后领导没有再反对姜的做法。
回到家中,家人劝他,身为临时工,就应该听领导的话。为预报地震,姜整天不回家,父亲病在床上3年,没有得到他的照顾,家人也不理解。姜成田在日记中写道:“真是泪水往肚子里流啊,心如刀绞一样不是滋味。”
2月4日一整天,姜成田和海城站的同事们坚守在“土地电”旁,等待突跳的到来。
13时50分至14时,“土地电”突跳6次,记录指针发出“嚓嚓”的划纸声。
16时,海城站发出书面预报意见:今晚7~8点钟,海城东南方向将发生大于5级地震。
姜成田说,“预报意见之所以写了两个小时,是因为内心思虑万千。虽然之前预报过地震,但这么大的地震没有报过,报了不震怎么办?”
争议与荣耀同来
记者来到位于海城市(1985年撤县设市)王石镇的地震观测站。1987年,观测站由玉皇山搬迁至此。与中国地震局系统的大多数台站不同,海城站自建站以来的36年,一直使用“土地电”。
在今日的中国,“土地电”是十分罕见的仪器,它是1967年中国人发明的地震前兆监测设备,特点是简单易行,成本低廉,在地下埋两个铅板就可以监测地震,1975年海城震后风行,一度在全国形成自己的台网系统。
上世纪80年代初,国家地震局泉州会议认定“土地电”缺乏科学性,其后,“三土”(土地电、土地磁、土地应力)在全国范围被清理。(注意,取消土地电,恰恰是在美国理论间谍发表奇谈怪论之后!——编者注)
辽宁省地震局原副局长卢造勋告诉本刊记者,“在技术手段上有争议是正常的,但(用土地电预测地震)时间精确到当晚,那是不太可能的。”
李荣安对本刊记者说,“海城站的‘土地电’,从科学上分析,有一定的科学依据。但最重要的作用是省政府的通知。”
他认为,“这么大的地震,土地电肯定是有异常的,就看怎么分析,海城是8方土地电,还可以自动记录突跳。从技术上讲是可能的,是可以提出预报地震意见的。但预报的程序有问题,有预报意见,但上边没定,就向外发,这是不对的。”(当年信心如铁,如今底气不足)
王立华说,“这次地震,海城地震站根据土地电和地倾斜仪配合预报出具体时间。即使海城地震站不发出预报,省局通知也起到了临震预报作用。”他表示,预测地震发生的时间,必须准确,才能起到预防作用。海城地震站有比较准确的预报时间,但或许也没有起大的作用。这是因为2月3日晚上的有感地震已让人们提高了警惕。(马后炮!)
1975年时任海城县委副书记的赵长心对本刊记者说,“海城地震预报,地震台立下了大功,(预报)准确及时。工作人员都不是专家教授,顶多是高中学历,但都特别认真,盯着仪器不放,极端地负责任。”(这才是最可信的!)
1975年3月12日,海城县地震观测站与辽宁省其他5个基层地震观测单位,因对地震预报有功受到国务院通报表扬。国务院下发的[1975]41号文件写道:“这次辽宁省南部地区地震预报工作的伟大胜利,有力地说明,地震不仅是可以预测的,而且是可以在震前预报的。事先做好防御工作是可以大大减少损失的。”1975年4月20日,姜成田坐上国家地震局的小车沿着北京的长安街一路长行,他作为海城地震预报的有功人员抵京参加第三次全国地震工作会议,看见了天安门和毛泽东的画像,他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快乐与荣耀。姜成田和与会代表,受到了当时国务院副总理华国锋、王震、谷牧的接见,他还上台介绍海城经验,讲完后,掌声持久热烈。
1985年,在海城市市长胡劲松的提议下,海城市常委会议通过决议,海城地震站5人:姜成田、王立华、赵士海、乔昌满、郝维英由临时工转为国家事业编制的技术工人(刁文贵因心脏病,在震后去世)。(这高工那高工,不如老姜的神功!)
1999年,姜成田以高级技术工人职称退休。现在,他翻找出父亲遗留下的祖传秘方,通过卖药改善一点生活。姜成田的住房普通,2008年秋天,家里添上了两件特殊的物件:西屋放置了一台土地电,东屋放置了一台地倾斜仪。(廉颇老矣,英雄无用武之地!)

辽宁省海城市大白桥北岸,一座土褐色纪念碑巍然耸立。
记者站在碑下,抬头仰望,只见纪念碑纵向开裂的墙体上,巨幅日历显示:“1975年2月4日”。这是海城地震发生的时间。1975年2月4日19时36分,在辽宁海城、营口一带发生7.3级强烈地震。震前,辽宁省当地政府与地震工作者发出预警,避免了巨大的民众生命、财产损失,这被誉为人类首次对7级以上地震的成功预报。
地震前半小时,预防地震的紧急通知传至营口县(现辽宁大石桥市)礼堂。这里正在举行军民联欢,会议临时中断,几千人安然步出会场……这样的故事,今天还在海城的坊间流传。
海城地震发生在人口稠密、现代工业集中的辽宁腹地,受灾人口830多万。如果没有震前预报,按同等情况推算,至少10万人将死于地震,而海城地震直接死亡人数是1328人。
地震预报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据辽宁省地震局统计,1975年9月至2003年12月,共有31个国家和地区的100多位学者到震区考察。
美国学者雷利震后不久来到现场,他对辽宁省地震办公室工作人员说:“通过地震前后的卫星照片对比,确实是作了预报,所以我才来到海城考察!”
三十年后,2005年5月20日,海城地震纪念碑落成。中国地震局局长陈建民在揭幕仪式上说:“海城营口地震的预报成功,是地震预报史上的一个里程碑,是人类探索预报地震,抗御地震灾害进程中的一个成功范例。”
这已是海城境内立起的第三座地震纪念碑。前两座立于1982年,是辽宁省地震局为方便国内外学者考察而建,分别位于海城地震的物理震中岔沟和宏观震中毛祁镇。
记者站在岔沟村的小山顶上,纪念碑旁,地震裂缝已难以辨识,而远处的青山苍翠欲滴。
不是一次成功的预报?
海城地震后,一位美国记者将海城地震预报称为“科学的奇迹”。奇迹不可复制,这句话在赞叹海城地震预报的成功之时,也隐含着难于总结海城经验的困惑。
“海城地震预报了吗?”“海城地震发出临震预报了吗?”事实上,从震后开始,就不断有人发出这样的诘问。
2008年6月13日“财经网”登载《海城地震预报迷雾》一文,再次对海城地震预报的成功性提出质疑。文中提出:“从某种意义上说,除了结果,海城地震并不是一次成功的预报。它在短期或者说临震预报方面,能够给我们留下的清晰的科学借鉴非常之少。”
2009年5月12日,《科学时报》刊载《海城地震预报:难以传承的“经验”》,文中引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后夏新宇的观点:“海城地震的‘预报’完全依赖于足够多的前震,其经验却被错误解释了,虚假宣传造成了‘地震可以预报’的观念。”
“说地震不可以预报是不对的。”原辽宁省地震局副局长、海城地震预报工作的亲历者顾浩鼎告诉《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另一位当事人,辽宁省地震局研究员李荣安说:“海城地震不是没有临震预报,地震当天上午省革委会(注:“文革”时期相当于如今的省政府)的通知就相当于临震预报。”
海城地震究竟如何得以预报?34年前地震工作者到底做了哪些工作?如果没有预报,为何巨大的人身与财产损失得以避免?
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地震学专家们普遍认为,海城地震的预报首先和一份国务院文件密切相关。
“国务院〔1974〕69号文件,是中国防震减灾史上一座里程碑。”中国地震局(1998年之前称国家地震局)研究员耿庆国在接受《瞭望》新闻周刊记者采访时,首先拿出了这份文件。
1974年6月,国家地震局召开华北及渤海地区地震形势会商会,提出:渤海北部地区一两年内可能发生5~6级地震。会上有人根据强震活动规律的历史情况及大区域地震活动的综合研究,以及气象与地震的关系等,提出华北地区有发生7级左右强震的危险。
“当时有部分权威学者认为,辽南50年内无大震。但北京地震队的耿庆国等人通过对华北地区旱情的分析,结合辽宁的前震预兆,提出辽南的金(县)、辽(阳)、海(城)、盖(县)地区近期有7级地震的说法。”周荣鑫(时任中共中国科学院核心小组副组长,当时的国家地震局归中科院主管)的女儿周少华在《周总理和我的父亲周荣鑫》一文中回忆道,“我父亲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各种不同观点,果断地签发给国务院的书面报告,预报辽南一两年内有6级以上地震。”
1974年6月29日,国务院以国发〔1974〕69号文件把中科院的报告批转给华北及渤海地区的北京、天津、河北、山西、内蒙古、山东和辽宁。
耿庆国回忆道,之所以提出华北地区有发生7级左右强震的预测意见,是依据他本人提出的“旱震理论”。
耿庆国总结了从公元前231年(秦始皇十六年)到1971年华北及渤海地区发生的大地震。在这2202年间,华北及渤海地区共发生6.0级以上大地震69次,其中除1337年9月8日河北怀来6.5级地震,震前二年大饥,灾因不详及1368年7月8日山西徐沟6级地震,震前一年大风雹外,67次地震都是旱震震例。其中,震前一年大旱者为27次,震前二年大旱者15次,震前三年大旱者16次,震前三年半大旱者9次。总而言之,震前一至三年半时间内大旱为67次,占地震总次数69次的97.1%。
1972年,耿庆国发现这一年华北和渤海地区出现了百年不遇大旱,构成8级地震或两组7级地震的物理背景,三个特旱区一个在辽南一带;一个在河北唐山滦县一带;一个在石家庄、邢台、忻县一带。
其后在以上三个地区,先后发生了1975年海城7.3级地震,1976年唐山7.8级地震,而第三个特旱区没有发生7级以上强震。耿庆国承认,这构成了一次“虚报”。
国务院69号文件在正文中提到,“由于目前地震预测预报的科学技术水平还不高,因此,在报告提出的一些地方今明年内可能发生强震,只是一种估计,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但要立足于有震,做到有备无患。”
“69号文提出的防震减灾思想确实是高瞻远瞩。”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地震局地质研究所研究员李玶说,“69号文件内容应该得到更大的重视。”
是那个大地震吗?
“1969年以前,辽宁省没有专门的地震工作队伍。”辽宁省地震局高级工程师唐铭麟告诉《瞭望》新闻周刊记者。
1970年召开的首届全国地震工作会议,将辽宁省划为全国重点地震监视区。会后辽宁省地震工作办公室(下称省地震办)成立。
1972年,沈阳地震大队在海城县建立地震观测站。姜成田成为观测站6名临时工中的一员,因读过中专,他被委任为技术负责人。他告诉本刊记者,“当时仪器设备有六四型烟熏式地震仪、水氡分析仪,还有的就是土仪器了。”
1974年夏,国务院[1974]69号文件下达后,辽宁省贯彻文件提出的“在党的一元化领导下,以预防为主,专群结合、土洋结合,大打人民战争”的方针,1974年下半年,在辽南地区先后建立群众测报点2273个,到年末,辽南已形成专业队伍和群测人员相结合的地震监视预报网。
1974年11月,东北三省地震预报趋势会商会提出:“营口、大连等地是近期发生破坏性地震危险性较大的地区,是今后工作的重点区。”
12月中旬,辽南地区开始出现从未有过的异常现象。在严寒的天气里,冬眠的蛇纷纷出洞,冻毙于雪地,老鼠成群出现在人们面前并表现痴呆。丹东市九连城等四个公社的一些水井,水突然变浑、变味并出现大幅度的水位涨落。
12月22日这天,天一亮姜成田就往地震站跑,进屋直奔自动记录的“土地电”,他又惊又喜地看到,仪器记录到了“土地电”突跳。此前,他根据1年零9个月的观测,已确认震前“土地电”突跳与地震存在关联。
上午,海城站内的会商却成为一场争吵,站内的人认为:“咱们文化水平低,又没经验,还能报出地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报不准怕人家笑话”,最后为了人民利益,大家还是向辽宁省地震部门发出预报:“提出在我站东北方向100公里左右,今天中午将发生4~5级地震。”
12时43分,辽阳葠窝水库库区发生了4.8级地震。
这次地震预报的成功,给海城站观测人员以极大震动。有人说出了心里话:“我算服了,这些土仪器还真行啊。”此后,海城站职工都开始用心观测。
“这次地震,辽宁省地震办以简报的形式作出了预报。”唐铭麟回忆道,“这使省革委会开始重视‘省地办’的预报,省革委会主要领导李柏秋在一次常委会上,强调各地方领导都要重视地震发展趋势。”
葠窝水库发生了4.8级地震,这是预料中的那个大地震吗?
更多的宏观异常(人的感官能直接觉察到的地震异常现象称为宏观异常)在更大的范围内继续出现,从辽阳、本溪、鞍山一直到锦州和大连。当时正值冬天,然而蝴蝶开始在冰冷的空气中飞行,夏天才可以见到的蚂蚁、蜈蚣也开始出现。专业的地震工作者发现,地应力、水氡和地倾斜异常均未结束,似乎对应着更大地震。
辽宁地震部门分析后认为,4.8级地震不是预期将要发生的地震,辽南仍可能有一次更大的地震发生。
临震预警发出
1975年2月前,中国地震工作者虽然认定在辽南地区可能有一次5~6级地震,但地震会在哪里发生?
“事实上地震发生的地点在预报意见中并不具体”,辽宁省地震局研究员钟以章告诉本刊记者,“针对宏观异常出现的地区,辽宁省地震工作者比较关注营口、金州(1987年金县更名为大连市金州区)。直到1975年2月3日18时以后,海城地区的地震活动由几次骤增到几百次,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海城—营口地区。”
2月1日起,营口石硼峪地震台开始观测到越来越密集的小震活动,具体情况为:2月1日,一次;2日,七次;3日,突增至几百次。
1975年2月3日18时38分,海城—营口地区发生3.1级地震,这是有记载以来该地区的第一个有感地震。
2月3日这天,姜成田正在省地震办,他是为修放大器来到沈阳。当晚19时,地震办值班室电话一个连着一个,海城连续发生小震群,营口有感,姜成田感到问题严重,赶当晚最后一班列车返回海城。
2月3日晚,针对2月1日以来地震频度越来越高、强度越来越大的情况,省地震办业务组组长朱凤鸣认为形势严峻,决定马上向省革委会汇报。
“大约在晚上11点半左右,我开始起草报告。”已从中国地震局地壳应力研究所退休的80岁的朱凤鸣告诉本刊记者,由于紧急,他直接在一张纸的背面起草了震情报告。
这份于2月4日0点30分编写出的第14期《地震情报》提出:“很可能后面有较大地震,必须提高警惕。”
1时许,朱凤鸣乘坐一辆“130卡车”,赶到辽宁省革委会,当时领导们都已睡下,他把报告交给了工作人员。
2月4日一早,朱凤鸣找到省地震办负责人刘益民。8时,刘益民和朱凤鸣赶到省革委会,向办事组组长华文汇报了震情。华文说,“现在震情很紧张,你们打算派人下去看一遍再布置防震工作,怕来不及,你们最好确定个地点,由我们通知有关市县到那里集合立即研究防震措施和布置防震工作。”
最后确定由省革委会通知营口、海城两县到海城开会,布置防震抗震工作。
10时30分,距大地震还有9个小时,省革委会向全省发了电话通播,并向海城、营口两县发出防震指示,指示的主要内容为:划出戒备区,采取紧急措施,组织昼夜值班巡逻,不坚固的房子,借宿睡觉;市、县、公社,在震中区值班,要坚守岗位,有问题及时报告,采取措施;工厂、矿山、建筑物、水库、桥梁、坑口(煤矿)、高压线等要有人戒备,坚守岗位,专人看管,发现震情要报告。
14时,距大地震不足6小时,省地震办在海城召开了紧急防震会议,省地震办工作人员李福祥在会上说,辽阳去年12月22日发生的4.8级地震,并没改变金县水准测量变化的异常趋势,虽稍有下降,但积累的能量还较大,估计要在6级以上,有的人估计还要大些。当前,地震来势很急剧,而且逐步升级,大震可能要在近几天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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